。
夜示意杨木跟过去,把门给栓上。然后才看向拿着刀苦着脸不停比划,却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的杨老汉:
“开始吧。”
杨老汉没法,只得一闭眼,朝着夜背上箭头的地方刺了下去。
汩汩的血跟着流出,耳听得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父子俩腿都软了,倒是趴在床上的少年,却是和没有知觉一般,连颤抖都不曾颤抖一下。
夜的镇定,无疑感染了杨老汉。
拿着刀的手终于稳当了些。可等好容易把滑到足够深的地方,却是又叫了一声“苦也”——
箭有倒钩,想要挖出来,可不是足够深就行,还得朝旁边继续划开……
好容易把四个箭头取出来,瞧着夜背上四个三角形的窟窿,杨老汉腿都软了,眼前也一阵阵发黑。不是杨木赶紧上前扶着,早软倒地上了。
父子俩互相搀扶着踉跄着走出房门,倒好像受重伤的那人是他们似的。
期间叶庭芳一直守在门外,看两人出来,忙站起身形,脚却是麻了,不觉“哎哟”了一声,房间里一头冷汗的夜倏地抬起头。
等瞧见一瘸一拐从外面冲进来的叶庭芳,当下就支起上半身:
“怎么了?”
叶庭芳却顾不得回答,忙按着他的肩,让他不许乱动,赶紧躺下,又急忙忙去瞧夜的后背,却发现一件打着补丁的外罩正铺在上面。可即便是才盖上,那衣服却已经被血洇湿。
就想把外罩拿开,去看夜的伤势,却被夜抢先握住:
“别看……”
“是不是,很疼?”叶庭芳挣了一下,没挣开,唯恐动作大了,会让夜伤势加剧,也不敢再动,却是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慢慢蹲下身,抖着手帮夜擦额头上的冷汗——
要生生把那几支箭挖出来,还没有一点儿麻醉药,怎么可能会不疼呢。
“真不疼。”看叶庭芳面无血色,嘴唇都开始哆嗦,夜又解释了一句,“习惯了,就不觉得疼了。”
叶庭芳的心又开始绵绵密密的痛起来——
听说过人习惯吃甜的,吃辣的,却是第一次听见人说,习惯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