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但身形诡异,就连长相也像是女娲造人困了打盹儿的时候弄出来的,那叫一个随便。
没有眉毛没有鼻子,只在该有鼻子的地方骤然出现了两个小洞,大概是鼻孔。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非但不萌,还给人一种冷血动物盯上猎物时的可怖感。嘴巴很大,人说你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这样的形容放到此人身上,那是没有一点违和感,这人只是说个话,嘴巴都已经咧到耳朵根了。
竹久荫烦躁地搓了搓手指,自己突然消失,不知道会不会让夏夏担心。也不知道夏夏那边有没有遇到危险。
一想到万一陆夏遇到危险,他还不在身边,没法保护陆夏,竹久荫的瞳孔就变成了黑色的竖瞳,红色的鳞片也从额际蔓延开来。
“相柳。”竹久荫下意识就叫出了这人的名字,“你已经沦落到需要寄居于凡人体内的地步了吗?”
听他这么说,方才还阴笑的相柳瞬间变脸,嘶嘶地吐出老长一截蛇一样的舌头,嘴中的獠牙长长地探了出来。
“我这样是谁害的?!烛九阴啊烛九阴,没想到你做了人类的走狗以后,连人身上的虚伪也一并学了来!”
竹久荫心想,难道是我害的?哦,害就害了吧。
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位有可能是他老熟人的家伙叙旧,他要尽快离开这儿,去陆夏的身边。
“麻烦你稍等一下,我脱一下衣服,再来杀你。”竹久荫找了半天,在树下找到一块大石头,妖力一吐,将大石头扫了两遍觉得干净了,这才开始脱衣服。
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跟相柳打过,但是面对这种级别的大妖,哪怕是沦落到只能寄宿凡人身体的大妖,还是变回原形全力以赴比较好。
这是夏夏送给他的衣服,他舍不得弄坏,还是脱了再变身吧。
相柳差点被竹久荫这套骚操作给气炸,不过他今天来,只是想要扰乱烛九阴的心智,可不是为了打架的。
“烛九阴,你当初将我们困在荒芜狱中的时候,没想过我们还能有破界而出的一天吧?”相柳伸手弹了弹自己寄宿的这个身体,扭过头,赫然又是一张脸,一张额头有巴掌大严重烧伤疤痕的女人枯瘦发黄的脸。
竹久荫没理他,继续解扣子,打一顿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哔哔呢。
相柳也没指望他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人这种东西啊,私欲极重,爱恨嗔痴皆是他们戒不了的毒。就说我附身的这个女人吧,为了帮心爱的人复仇,宁可跟妖魔做交易。哪怕她已经猜出来跟她做交易的是什么,这个交易会带走更多人族的性命,她也没有在乎过。”
“烛九阴,你看看,你拼却半条命去保护的人族,就是这么一种自私自利到可怕的东西,你居然为了这些恶心的东西,不顾同族之谊,将我们全部幽禁在荒芜狱中!”
竹久荫把脱下的衣服裤子叠好放在石头上,活动了一下脖子,打算变回原形。听到对方这么说,他赶忙反驳道:“你是相柳,我是烛龙,我们不是同族。”
言辞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相柳被竹久荫这一句顶的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荒芜狱的结界不是无法打破的!”
缓了一息,相柳找回了思路,阴笑着道:“我们会出来的,很快,都会出来的。烛九阴,你就等着承受我们积攒了一千年的怒火吧。我们定要将你这个叛族者,千刀万剐,抽去龙骨,压入荒芜狱中最苦寒的地方,镇压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话说完,那张怪脸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