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为了两件事情,首先,是李善真和崔殷真的孩子即将进行第一次手术,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手术,李家嫡系这边多多少少都来看望了孩子。
经过了小半年的割据战,离婚的事情现在暂时被崔李两家放在一边,孩子的手术是头等大事。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劫难导致崔殷真再次变化,现在李善真是真的不敢胡乱来,至少在她脑袋顶上还挂着崔夫人名头的时候,已经不敢乱来了。
比起崔殷真的变化,她的蜕变同样明显。
李善绒是跟着姑姑一起过去的看望的,这对从头到尾貌合神离的夫妻显然已经是公事公办的合作氛围,就连在医院里都是各自分工。
唯一庆幸的事情是他们的孩子还小,处在这个不太记事的年纪,生病脆弱敏感的时候只要有人陪在身边就能乖乖巧巧打针吃药。
李善绒认认真真看了那孩子,瘦弱的身体支着个大脑袋,病弱特有的苍白几乎都覆盖到了他的睫毛眉毛上,整副小身躯的动静已经轻到仿佛下一秒就感知不到他的呼吸。
“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李家的小姑奶奶连叹气都叹不出来!
她同样是对李善真痛也懒得痛、恨也懒得恨的长辈一员,可再怨再恨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单纯心疼那个话都还不太会说的孩子罢了。
大家又照例问了问医生情况,对方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流程,连答话都自成一套态度。对直系亲人和其他家属的该持什么样儿的语气,他分别的一清二楚。
再说了,这都是不差钱不查资源的资源,人家没必要搞煽情那一套。
“之前的检查指标都属于可行范围内,等数值持续稳定下来,就能敲定正式移植日期了。孩子还小,手术成功率也很高,早点动手术对恢复和适应很有好处。”
问到这一步,接下来就很没必要了。那些复杂又专业化的数据和结论,指不定人家亲生父母都没工夫一条条去了解。
李善绒跟着姑姑又待了一会儿就直接告辞了,直到电梯直线下降来到停车场,才让人觉得逃脱了医院消毒水的压抑气氛。
她正要回去的时候,李家这位小姑奶奶却欲言又止看了过来。
“善绒啊,听你爸爸说,你也有交往的对象了吧?”
地下车库安静到能听到回音,尽管对方的声音并不大,可李善绒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才开了车锁,她想,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还算自然。
“对啊,有的。”
何止是自然,就像是答了“早餐吃了吗”:“吃了。”一样。
“女人啊,还是得找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才行,像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儿,本就什么都不缺了,不是么?”
这李善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二房的女儿也是小公主一样捧着长大的孩子,从小什么都不缺,追星捧月一般的过着生活,哪怕偶尔偏离轨迹,可只要心不是坏透了的,重新振作起来好好经营也能收获一个比普通人更好的结局……
可这样的一手好牌,依然让李善真打烂。
夫不是夫,家不是家,唯一的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健康的长大,自己的人生俨然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理不清了。
李善绒手扶在方向盘上,余光看到她小姑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反应。
“您说的没错。”
身旁的人不动声色舒了一口气,“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可善绒啊,你父亲,他固执己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