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汗,就想去洗一洗。
光着脚刚一跳下地,他就“嗷”地痛叫了一声。
我草草草!地毯是深色,红色的酒液渗进去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就忘了这地上还有一大堆碎玻璃碴子。
他抱着脚疯狂直跳,深深吸气,躺回了床上。
抬脚一看,果然扎进去了碎玻璃,都在左脚,两处地方正欢快无比地,汩汩流血呢!
……
他跳着脚,在客房的抽屉里东翻西找,找到了备用创口贴和针线包,林大少狠狠心,自己动手挑出了碎玻璃,又贴上了创口贴。
这一番折腾下来,饶是他能忍痛,也被整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再没心思去洗澡,又累又困又疼,倒下去没十分钟,他就睡着了。
可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乌七八糟的事儿。
一会儿是年少时自己床头贴满的大海报,上面是几个英气勃勃又俊美的少年;
一会儿那海报正中的少年就从画里走下来,微笑着靠近他:“林少喜欢听我唱歌吗?那我唱给你一个人听。”
再一转眼,忽然又换成了今晚那小王八蛋的模样,恶狠狠举着碎酒瓶子,吼着破锣嗓子指着他:“你暗恋我啊?滚!……”
这一晚上,可简直都是噩梦!
……
成焰从会所里狂奔出来,还不到十二点。
胡帆开的保姆车就停在外面,果然守信等着。毕竟他亲手把成焰带来的,说好只是陪酒陪唱,不等到成焰出来,他也不放心走。
正抽着烟呢,就看见会所门口蹿出个熟悉身影,成焰一双长腿跑得动若脱兔,转眼就蹿了上来。
胡帆被他吓了一跳:“干、干什么你?有人追啊?”
成焰瞥了一眼身后,确定真没有保安来追,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那个林大少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是还没那么下作,真的叫人来堵他报复。
他扭过头,忸怩再三,硬着头皮开口:“胡哥……能借我点钱么?”
胡帆一愣:“要多少?干什么?”
成焰咬着唇,心虚地低声道:“我在包厢陪他们唱歌,不小心把人家点的好酒给摔了。人家不乐意,叫我赔。”
胡帆目瞪口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愤慨:“还有这样的事?他们怎么这样恶心?”
那里面的几个大少爷,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手指头缝里随便漏出来的银子也够常人吃几年,一瓶酒水而已,打了就打了,哪有较真叫这种十八线的小艺人赔的道理!
不过想了想,他又释然了。
成焰那别扭劲儿,一定是惹人不高兴了。那些人啊,不给脸就不给了,得罪不起。
他愁容满面,叹了口气:“多少钱?我借你。下个月直接从你底薪里扣。”
成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三万八。”
胡帆脚下一颤,差点就把刹车踩成了油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