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暴动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坐在囚室一角,满脸惊慌与憎恶。
隔着门禁,欧文只能看到奎泽尔医生似乎在说着什么,而那憔悴的男人时不时摇头,似乎在反对。
他细细打量从十岁后就再没见过的父亲,发现和记忆里衣冠楚楚的人完全不同,这个潦倒的中年人光头,胡子拉碴,脸色差得仿佛从来没有睡过觉一样。
忽然,囚犯抬头朝这个方向看来。
即使知道对方没可能能看见自己,欧文仍然被那双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眼睛吓得后退了半步。
“别担心,”一个警卫安慰道,“从我被调到这里工作开始他就是这样了,医生们给他检查过很多次,都说没有问题,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他显然很年轻,谈到被调到这个地方来时没有丝毫怨言,就欧文所知,这可不是大多数工作人员能持有的态度。
他含混地咕哝了几句,垂下眼帘。
两分钟后,奎泽尔医生板着脸走出来,在记录本上涂涂画画。“你可以进去了。”她头也不抬地说,“病人状况不太好,我只给你十分钟,希望你别说什么会刺激到他的话,如果情况不对,你可以按门边上的铃,会有人进去救你。“
再一次,欧文感觉到了奇怪。这位医生似乎很有职业道德,甚至太有职业道德了一点。她根本不关心他欧文的身份,也不关心内森·琼斯的身份,不关心她的病人曾经犯下过什么伤天害理的罪行,她只想确保他们的安全,从囚室中还有一些研究用书来看,她似乎还想确保病人的身心愉悦。
不过从医生的角度来看,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稀奇
欧文心里快被阿卡姆的种种诡异逼疯,可此时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咽了口唾沫,挪动脚步朝囚室里走。
在穿过镜门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钉在了自己身上——内森·琼斯的眼神就像两把锋利的钢刀,直挺挺地插在了来人的身体里。
有大约半分钟,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旋即沉默被打破了。
“了不得,了不得,”内森·琼斯伸出双手拍了怕,“你竟然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而不是用你那些小把戏。”
欧文脸色一变。
“你在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内森咧开一个冰冷的蛇一般的笑容,“我一直都知道,反而是你对自己一无所知,你是只怪物,是头野兽,总有一天你会把整个世界都拖进地狱。”
这话十分耳熟,立刻勾起了欧文童年时的回忆。他深呼吸,吸气,呼气,控制自己不要在这里爆发。当开口时,他神色淡然,声线却有颤抖。“真让人惊讶,但这并不是我想象的我们两个见面应该有的样子。”
“这也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儿子。”
内森哼笑。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而我这个无辜的人却坐在这里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