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被撕碎后，两人非但没跟张晴道歉，而是当做没事发生般埋怨。
这个时候的张晴再也受不了了，属于她的那些不好记忆悉数回涌。
是了，好人总是没好报的，人善总是要被人欺的。她为什么还要傻不隆冬的去做好人？
积怨颇深的她来到了陀螺球车……
事情很小，说到底不过只是一张五美元罢了。就算是身家不丰厚的张晴如果能够回家，都能换出一箱子的五美元来。
可正是这张五美元，触发到爆炸临界点，让张晴暴躁的想要炸掉全世界。
她心中的恶魔被无限放大，她的积怨被无限倾泻，她毫不犹豫甩掉大叔，又成功的让大妈成了踏脚石。
她成功了。
她清理掉了对她而言烦躁的人，可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绝望是比死亡更可怕。
可比绝望更可怕的是，干了坏事的张晴已陷入深渊，再也走不回光明之地。
“为什么要救我？”
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意识稍显混沌的张晴在听清后哈哈哈大笑。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要你一命换一命，想要你在危机的时候替我挡刀子呗。”
她丝毫不理会苏妮会怎么想，直率说出目的。
善？从今往后不再属于她。
恶，才是她存在的最终目的。
苏妮收回了眼，若是之前，她笃定这就是张晴心中的答案，可现在不同。听过过往，直觉并不是在说谎的苏妮改变想法了。
“难道你觉得我还贪图你美色不成？”张晴叹息说着，眼神涣散的倒在车厢内。
不知道为何，她的叹息，尝到苏妮口中，是带着苦涩的咸味，那种味道，像极了眼泪。
在苏妮看来。坏人变成好人和好人变成坏人的成本不同。
坏人想变好，大多只需要放掉屠刀。
但好人呢？好人想变成坏人，就得放弃善良、和平、良知和阳光。
他们拾起了屠刀，拾起了杀戮与邪恶，他们一旦真的变成这种坏人，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沐浴在阳光之下。
之前的张晴，口中诉说着人世间的冷漠，行动中又成功将过劳死大叔甩掉，将大妈当做垫脚石，可最后为什么会救她？
若是一个人真坏到骨子里，为什么还会救人？
救人是为了更好的利用？
张晴给出了答案。但苏妮却不认定这就是答案。
在苏妮看来，张晴救人是因为本能。
若不是因为对社会太绝望，她此刻也不会整个人放空的懒散瘫坐在车厢内。
能够本能救人的都是善良天使，只是…她刻意否认，坚定摒弃，她诉说着人世间的邪恶，排斥曾肯定的一切良知。她拒绝为自己的本能买单，同时，她正在有意识的抛弃自己。
苏妮双手抱膝，轻声却认真说，“谢谢。”
张晴嗤笑，“谢什么？”
“谢你救了我。”虽说当时在发现苏妮不见时，扎克肯定也会下湖寻找，但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费尽力气从湖中拖起格雷，力气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的他，就算想下湖寻找，也有心无力。结果，苏妮九死一生。
苏妮的感谢是发自内心。
张晴嗤笑，“我说了，我救你有目的在。”
“我知道，虽然你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