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小女孩问。
“好人,我们是好人。”雪松下意识道,她迅速地打量了一遍病房,“我们来找爱丽丝的朋友,是她叫我们过来的。”
雪松曾因为事务所接的委托去过几趟医院,认出了病房是昂贵的重症监护室,白色的病床上有个小小的凸起,她没看见病床上的人散发出活人的光芒,心电显示也没有工作,有点摸不准被子下躺着的人的情况。
“爱丽丝的朋友只有我。”小女孩收起书,慢吞吞地站起来,“我叫童谣,哥哥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是joker,她是m,猫咪是mona。”来栖说,“是你向我们发出的求救吗?”
“求救?”童谣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一直待在这里,除了最上先生和贞德姐姐,没和任何人说过话呀。”
雪松一愣,她拿出终端,把屏幕对着小女孩:“这不是你发的?”
童谣仔细地看了看聊天记录,摇头,“我没有发过这些东西。”
二人一猫面面相觑。
他们这一路千辛万苦(并没有),好不容易(也没有)跑到当事人面前,结果却被告知收到的是假消息?
“那……那现在在床上躺着的人是谁?”摩尔加纳问,“是爱丽丝吗?”
童谣的眼角垂了下去,“是她。”
“爱丽丝病了,生了医生都治不好的病。”她哀伤道,“哥哥姐姐是为了爱丽丝来的?虽然不认识你们,但你们能治好她吗?”
雪松原先就是抱着帮人的心过来的,她看看病床,谨慎道:“我不能保证,得先看看病况。”
童谣点点头,她好说话得出乎除灵师预料,既不像假青峰君那样见面就上枪,也不像那个和法国圣女同名的女人那样一言不合就放火烧人,转头就伸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雪松和来栖都瞪大了眼睛。
病床上躺着一个消瘦至极的小孩,小孩身上的病服不知道染上了什么污渍,红得发黑,看上去吓人极了。
如果不是童谣使用了女性代词,雪松根本认不出这是个女孩——爱丽丝的头发剃光了,她合着眼,贫瘠的胸口没有起伏,不知道是否还在呼吸。
来栖则能看到更多信息。
和已经彻底失去分辨活人能力的除灵师不同,他在看见爱丽丝的第一眼时就确定对方还活着,这得益于病床上孩子头顶的标识,一连串的图标浮在爱丽丝头上,显眼得像是聊天软件的消息提示。
[id:有栖爱丽丝]
[身份:御主(不完全)]
[hp:1]
[atk:(行动不能)]
[不治之癌:每分钟扣除本体血量1000hp(永久可解除)]
[最上启示的守护:每分钟增加本体血量1000hp(剩余时间27:36:08)]
来栖的目光在最后两个像是buff一样的图标上停留得久了些,发着光的图标微微闪了闪,接着他的眼前又多了一个半透明的页面。
[不治之癌]:不受控制的细胞战胜了免疫系统,高歌吧!它们才是身体的主人!
没有思想的细胞疯狂地四处繁殖,无所谓!消亡也是自然给予的宿命!
[最上启示的守护]:一个无趣的、无能的、无法无天的男人死去了。
他是自甘堕落的暗杀者,他是被母亲憎恨的孝顺儿子,他是发誓要报复此世之恶的复仇者,他是吞噬一切仿徨之灵的绝望残渣。
他站在哭泣的少女身旁,被水亮的眼睛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