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包厢里的惊鸿一瞥,乱的不止是路时南的心神,还有商悦。后来商悦借着看望陆林希的由头,去过几次六高,明里暗里把桑央查的一清二楚。
父亲是研究院最年轻的院长,母亲是国际上有名的建筑师,高知家庭出身,桑央自己也争气,学习好、品性好、长相好,挑不出一点错,这样的姑娘娶回家,父母不会反对。
他与陆时南不一样,虽然祖上军界也曾有过响当当的人物,但却是正儿八经的百年经商之家,利益盘根错节。他从懂事起就知道,以后要娶的不是姑娘个人,而是她的家族。可如果未来的那个人是桑央,他有信心说服父母。
当时商悦还在美国念书,为了在桑央面前混个脸熟每周都会飞回来一次,时差颠倒一度严重到昏迷。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跟着桑央一起上高中补习班。即便如此,每一天也都是斗志满满。
可有时候,命运的□□也会发生误差与偏转,他没想到桑央家里会出那么大的事,等他考完试再赶回来时,桑央已经跟着母亲去了北京。
城市那么大,想找一个人,得有多难。
桑央没请商悦进屋,俩人就那么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讲话。
还是商悦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他眉眼含着温柔的笑,看着桑央的目光都是含着情的,说:“后来我找过你,找了你很久。”其实他想说,央央,你可真狠心啊,离开后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那么多封邮件石沉大海,他都没等到毕业就回了北京,背着父母悄悄的寻找一个人!
可是北京啊,城市太薄凉、人心太冷漠,想要藏一个人,多么容易啊!
桑央笑了笑,眼底有遗憾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无法捕捉,她低头看着自己涂着红指甲的脚趾头,解释了一句:“走的急。”
她说的轻松,连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或者说,不愿意!
“央央······”商悅再次开口,声音压抑着,带着隐隐的哽咽,这两个字,曾在梦中唤过无数次,被回应过无数次,醒来,又是黄粱一梦。
这时,外卖小哥恰巧到了,朗声喊道:“桑女士,您的外卖。”
桑央上前一步接过,道了谢。气氛这么一停顿,那点悲伤悯秋的感觉就变了。这场久别重逢到这里,似乎也该结束了。她抬头看着商悅,眼内清明,再找不到半分多余的情绪,问他:“你来这里是?”
商悅下意识的想要隐瞒他与陆时南的关系,他瞳孔闪了下,说:“我来帮朋友送些东西。”又明知故问的问:“这是你家?”
“不是。”桑央没多解释,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忙了一天,想早点休息,今天就不请你进来了。”
商悅垂眼看着她,眼内的情绪浓烈。
犹太人曾说过,这个世界上唯有三件事藏不住,一是咳嗽、二是贫穷,三是爱你。
桑央不傻,她不念旧,也不喜欢叙旧,对于过去,更多的是排斥,见着商悅不动,脸色沉了沉。
商悅更是个人精儿,也知道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别说俩人之间隔着五、六年的光景,就是昨天才看见,她拒绝的意图明显,他也不会多留惹人嫌。他‘嗯’了一声,看了眼外卖盒子,叮嘱道:“少吃外卖,不干净。”
“知道了,那···再见。”
在桑央关门时,商悅手速极快的攀住了门沿,急急的问:“我···我能不能留你一个电话?都在北京,闲时可以聚一聚。不聚也没事,就是我知道北京有家很有名的菜馆,接受外卖,离这不远,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