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她心肠极为毒辣,恶毒点子层出不穷,上一辈子陆晚晚没少在她手中吃亏。
“先断了陈氏的左膀右臂,再慢慢跟她算账。”陆晚晚心想,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船行约莫五六日,便到了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地的岳山州。岳山有码头,船便在此处靠岸,再经陆路回京。
陆家派了马队前来接她,双辕马车,雕刻着精美的牡丹纹饰,填了金丝银线,在日光下灼灼生辉。她披了件妃色绣海棠披风,站在马车下,细细打量这华贵的马车。
“当年我母亲也是坐这种车进京的。”陆晚晚心想。
陆晚晚外祖岑家是允州首富,祖上从商,经营布匹、茶叶、当铺等营生,家境丰厚。
陆建章乃是寒门子弟,纵有称王拜相之才,但穷得连进京的银子都没有。最后得岑家赏识,将嫡女思菀下嫁之,资助他进京赶考,又为他在京城和允州各置下宅子庄园,让他有了立足之地。
岑思菀诞下陆晚晚不过两月,便重病而亡;再不过一旬,岑思菀弟弟外出收租,半途遇袭,从此下落不明。舅母女流弱质,岑家的万贯家财便落入了陆建章的手中。
陆晚晚母亲去世方不过三月,陆建章便迎娶岑家表亲陈家庶女柳霜为妻。
陈嬷嬷从小就告诉陆晚晚,她母亲死在陈柳霜和陆建章的手中。
她是回来报仇的,上一世她耽于情爱,辅佐宁蕴,还没来得及报仇就惨死他乡。
她再也不会那么蠢。
——
“恭迎大小姐回京。”前来迎接她的一等大丫鬟风轻上前请礼,扶她上马车。
“是啊,我终于回来了。”她眯起眼睛,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笑得纯良无害。
风轻道:“大小姐路上可是耽搁了?夫人原以为小姐早上便能到。”
陆晚晚道:“前几日遇上了些事,耽搁了半日。”
“怪不得。”风轻声音温顺柔和:“小姐若是早上到,今日便来得及回京城府上,此时天快黑了,回府也来不及,来时我们见前面三十余里处有一招提寺,求住了一宿,今夜还得委屈小姐了。”
陆晚晚颔首:“但凭姐姐安排。”
风轻面露悦色,心底却鄙夷——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夫人派她来,是想探探她的底,从船上接到她的那一刻,风轻惊讶了片刻,她还从没见过生得这般娇艳的女子,不戴妆饰,不着华服,素衣加身,素面朝天,可还是跟画中飘下来的凌波仙子一样。可她生得好看又怎么样?自幼养在乡下,见识不广、上不得台面、哪比得上正经主子的落落大方。
但凭她这谨小慎微的模样,还不是让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风轻笑了。
——
秋月下的山寺,金顶泛着淡白的光,钟鸣在空山回荡,惊飞宿鸟一片。
因一切从简,一行人很快就在寮房中住下。
陆晚晚换了身素衣,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要出门。
月绣问道:“天快黑了,小姐要去哪里?”
陆晚晚:“找方丈。”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月绣道。
陈嬷嬷停下整理被褥的手,道:“带上她吧。”
“不必了,”她敛眉:“我想在此处为母亲立个长生排位。”
让她看着,自己是如何把属于她的东西一点一点夺回来的。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