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眼看了看清秀的陆晚晚:“你看得明白,那顾家的状元郎,你觉得怎么样?”
陆晚晚心想,老夫人是老派正统的人,便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和夫人看中便好。”
她脸颊浮起一片霞色。
老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孙女乖巧天真,怕是被虎狼生吞活剥了都还不知道。
她捻了捻手中的佛珠:“虽说终身大事全靠父母之命,不过你也该找个合心意的,毕竟日子是你过。”
陆晚晚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苦笑:“哪有那么容易,这回我吃罪了夫人,恐怕……”
她点到为止,叹了口气。
老夫人默默心疼了几分,她说:“别人不为你打算,你自个儿得为自己打算。选夫选贤,一重德行,再重才华,三重情意,末重家世,你自个儿掂量着看。就说那顾状元,上次寿宴我见过他母亲,宁老夫人跟我讲顾状元随意打骂家仆的事,语态中透着几分天经地义的语气,我就觉得这人并非良配。这样的人家,嫁过去能得什么好?”
陆晚晚一惊,老夫人这番话和沈盼那日跟她说的一模一样。难道沈盼也是老夫人教出来的?可是不像,老夫人深居简出,同几位儿媳关系都寡淡,除了年节上她们会来请安之外,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都是免了的。沈盼也鲜少提起老夫人,两人看上去委实没有亲厚到说这些话的份上。
是她多想了吗?
她乖巧地点头:“愿听祖母教诲。”
老夫人又说:“女子出嫁,堪比再生。如果男子品行不端,空有满腹才华,万贯家财,最终也会会走上绝路,自毁生门;若他有端正的品行,那他定会承担起对妻儿老小的责任,这样,就算你们日子过得清贫,一辈子庸庸碌碌,也是无比富足;若是没有良好的品德,有才华至少能保妻儿衣食无忧,勉强还能过日子;可若你看中他对你的情意择婿,那便是将自己的余生往赌桌上推,赌赢了,他一生关怀你呵护你,不过我活这么大半辈子,见到更多的是输得体无完肤,毕竟世上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你明白了吗?”
陆晚晚如醍醐灌顶。
宁蕴空有才华,品行不端,上一世,她才落得魂归他乡的结局。只可惜,上一世,她和老夫人关系不亲,否则有老夫人为自己指点迷津,她也不至走到那般田地。
她想到自己受的苦,吃的罪,眼眶渐渐湿濡:“谢谢祖母,孙女儿明白。”
老夫人道:“起来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想来,你继母也该来找我了。”
陆晚晚吸了吸鼻子,问:“以后祖母能为我参详夫家吗?”
老夫人闭目冥思片刻,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话已至此,剩下的事都得你自己拿主意。我能参详一时,不能帮你一世,去吧。”
“是。”陆晚晚细声道:“孙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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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昌平郡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集会,邀请了大部分京城权贵。
昌平郡主为人圆滑,无论亲疏远近的权贵都邀请了,陆家也在其列。
那日陈柳霜和陆锦云亲去寿安堂,又是磕头又是将作揖,求她劝劝陆建章,让锦云得以去昌平郡主的宴会。
老夫人没有松口。
她们还颇为记恨,结果第二天陆建章就通知陆锦云去宴会。
母女俩喜出望外!
陆建章命李长姝给三个女儿各置办了几套行头,便去赴宴了。他心里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