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宋灿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是去校医点交代那晕倒女生的情况,可走着走着,好像不太对。
从操场出去,穿过林荫道,经过饭堂和篮球场,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古老高大的大榕树遮天蔽日,在地上落下细碎的光圈。
宋灿面上乖巧跟着,可心里早已起了惊涛骇浪。
要她过去干嘛?
难道中午看到她冲他比的中指?
还是说刚刚看到她的偷懒了啊?
不得不说学绘画的人想象力挺好的,也就走过去的功夫宋灿想了好几种可能性——只是没个好的。
虫鸣沙沙声。
是个杀人的好地点。
宋灿皱巴着一张脸,两根食指揪着,鼓起勇气问,声线有点颤,“郁学长,你要带我去哪啊?”
郁弈航睇她,语调懒洋洋“你猜。”
顺着小道走了没多久,一栋白色小洋楼映入眼帘,小洋楼旁边栽着排的法国梧桐,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动。
树叶翻飞,是个谈恋爱虐狗的好地点。
宋灿心思却不在这些美景上,战战兢兢看着小洋楼上“校医院”三个大字,心想郁弈航连解剖她尸体的地方都找好了。
惹,这人动作真快。
——郁学长,我能不去吗,我想回去接受日之精华的洗礼。
宋灿斟酌着话,可没等她找到时机说,郁弈航便迈步进了小洋楼。
他侧眸瞥见女生一副快哭的小表情,眉轻皱,“有这么疼吗?”
宋灿“啊”的一声,不明所以。
郁弈航视线下移,落在她膝盖处大片的血迹上,神色更沉,“那个校医点的消毒水和绷带用完了,所以要来校医院。”
宋灿愣了愣。
这才想起刚刚为了护着那女生,自个儿擦伤了膝盖和手掌。
她不以为意扬了扬掌心,“没事,回去洗洗就好了。”
“不行,”郁弈航从铁柜找出双氧水和绷带,示意她坐在凳子上,“得消毒。“
宋灿犹豫着开口:“郁学长。”
“嗯?”
郁弈航微微倾身朝她的方向靠了靠,小心翼翼撩起裤管,声线低磁,“会有点疼。”
擦伤后也没处理过,肉和裤子贴在一起,已经凝结了,撩起时扯动了伤口,红的触目惊心。
宋灿倒吸一口凉气,重重咬住唇告诉自己憋着不能哭。
郁弈航视线停在上面,放下双氧水的手又拿了下去,“得消毒,不然会感染的。”
说完沾着双氧水的棉签便下去了。
宋灿刚刚好不容易憋着的眼泪蹦了出来。
她缓缓深呼吸,告诫自己可不能再这人面前哭出来,哭出来可太丢人了,指尖扣进掌心,试图转移注意力,哆嗦着开口,“我以为,我以为你是要找我报仇。”
“做错事了吗?”
“比了个中指算吗”双氧水刺激着皮肤,宋灿痛得有点语无伦次,老老实实答,“食堂里我和你打招呼,你没理我。”
“你那是摸头发还是打招呼?”郁弈航换了根干净的棉签,往伤口上涂红药水,又缓下声,“忍着,很快就好了。”
“你看见我啦?”宋灿弯弯眼,沉闷了几个小时的心情重新扬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在看食堂大妈呢。”
“嗯哼。”郁弈航棉签往垃圾桶一搁,似笑非笑瞥了宋灿一眼。
男人透着不满的语气让宋灿又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