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灿睁开眼时,天才蒙蒙亮。
墙边挂钟指针指在五和六的中间,房内光线昏暗,像是被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复古滤镜。
空气里还弥散着一股酒精发酵的味道,若有似无的。
宋灿眨眨眼看向纯白的天花板,混乱的记忆断断续续涌入脑海里。
那些模模糊糊的碎片重新组合后,宋灿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不住腹诽——
谁说酒后会断片的。
她咋还都记得呢。
而且还记得很清楚。
记得考完试后和梁烨去酒吧撒野,还喝醉了。
还记得回来之后某人替她煮解酒汤,耐着性子哄她这只醉鬼。
也记得自个儿把凭着酒劲把某人衣服扒开了,一顿乱戳还嫌弃人家只有七块腹肌。
“……天呀。”
宋灿绝望地闭上眼,卷上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把自个儿卷成了一颗大白菜。
除却这些,她也记得她把郁弈航给她准备的解酒汤打翻了,为了躲开喝那苦哈哈的解酒汤,还把人绑起来了。
宋灿唔了一声,脑袋埋得更深了。
越想越自闭。
三秒后,宋灿打了个激灵,像是某个机关被按到了,猛地坐起看向周围的陈设。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巨大的落地书柜上整整齐齐摞着厚厚的书,一侧的书桌也被收拾得很干净,整个房间简约得有些性冷淡风格。
面前这个房间陌生又熟悉,宋灿只觉得浑身一僵,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敢情她昨晚还跑错房间了。
宋灿倒吸一口凉气。
她跑郁弈航房间了,那郁弈航在哪?
脑海里某些零碎的画面开始汇聚,宋灿不禁打了个哆嗦,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客厅吊灯依旧亮着,水晶灯粲然灼目,宋灿下意识把脚步放得很轻,试图从慌而乱的状态里抽身而出。
然而越走近客厅沙发,宋灿心跳得更快了。
脑海里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告诉宋灿,不想喝苦哈哈的解酒药,又怕不喝的话会伤害某人幼小的心灵,所以她是怎么想的来着?
把煮汤的人绑起来,那就不用喝啦。
“……”
宋灿慢慢靠近沙发,那个人的轮廓愈发清晰。
长睫安静覆在下眼睑上,眉心皱着,手腕被长毛巾缚着,而毛巾又被箍在了旁边的大理石柱上,睡衣扣子没扣,腹肌若隐若现。
睡衣被男人压在身下,皱巴巴的。
整一副被蹂躏过度的妖娆美男模样。
沙发周围也是一片狼藉,可以想象某人为了挣开桎梏废了多大劲。
然而无济于事。
宋灿缓步绕到男人身后,小心翼翼解开长毛巾,捏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准备放下去。
只是刚碰到毛巾,男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醒了?”
宋灿吓了一跳,踩着拖鞋往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捂住眼睛,哆哆嗦嗦问:“你……你……你……”
毛巾只是搭在腕间,并没有绑着。
你了好一会儿没你出个所以然,只巴巴憋出了两个字,“早啊!”
空气安静得很。
宋灿咬着唇,没话找话,“睡得好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她这是直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