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是他心窝窝的大宝贝儿,是他山里的崽!
颜桢贪婪地看着对方,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好多年过去了,蛋崽从石头蛋儿里出来啦,化形好成功的,还长了这么大。
看!多英俊的脸,多高的个子啊!
但是当颜桢的视线落在那台轮椅上时,心里就倏地难过起来。
蛋崽被人偷走的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好,蛋崽现在好虚弱,都没法自己动,好可怜。轮椅他认识,是残疾人才坐的,难道是有人欺负蛋崽,把蛋崽的腿给弄断了吗?!
颜桢很自责,都是他的错,要是他再警醒一点,蛋崽可以一直睡在山窝窝里,跟他一起醒过来。就算晚点出蛋,也不至于这么弱唧唧的呀……现在人世间是怎么说来着?对,他想起来了,是营养不良。蛋崽要是被他养大,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
这么脑补着,颜桢的眼眶泛红,透明的水色在眼里打转,晶莹的眼泪好像马上就要流下来。他瘪了瘪嘴,忍了又忍,迫不及待地抬脚往前走。这回他太急切了,忘了控制自己,每走一步,脚底下都赫然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颜桢随便蹭了蹭脚,地面一秒恢复,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轮椅的前方,才半蹲下来,用手指轻轻地朝着年轻男人的膝盖碰去——就像怕弄疼他了似的。他小声地问:“疼不疼?谁弄坏你的腿,我让他翻倍赔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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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邦有自家队长撑腰,胆子一下就壮了起来,来找他心里的怪物,那个奇怪的店主颜桢时,强烈地警惕而且也没抱着什么好意,内心深处很想把之前的场子找回来,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几乎是惊恐地看着颜桢先差点踩踏一条街,又轻描淡写给恢复了,最可怕的是,颜桢居然敢去用手碰他们队长的膝盖!这怪物好、好大的胆子!要知道,上一个试图去跟队长勾肩搭背占便宜的,现在已经是条件反射到每次听见队长的名字都会尿裤子了……
下一秒,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方振邦瞪大了眼,只见他那英明神武暴戾凶残的队长……的轮椅倏地朝后一滑,避开了颜桢的那一戳。接着颜桢往前挪了挪两步,再伸手去碰,轮椅再次往后滑再次避开,颜桢再朝前伸手,轮椅再后滑避开。
一来一往好几次后,坐轮椅和蹲在轮椅前的两人已经往后退了十几米,都要出巷口了。
方振邦喉头艰难地动了动,这、这他妈怎么回事啊?他回想颜桢看向他们队长的眼神,那种炽热到好像要烧起来的感觉,被雷得头皮都在发麻。
而轮椅上的年轻男人——蔺阳锋的表情不怒自威,谨慎地盯着那根试图戳他膝盖的细白手指,心里慌得一批。照理说,有人敢这么接近他,他应该直接暴怒而起,管这人长得好看还是难看?可是,他无法理解自己,在对方靠近自己的领地时,他为什么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觉得不自在?或许……有一种微妙的被调戏感?
最终,蔺阳锋眼看要退到公路上,终于还是难以抵挡地被碰了碰膝盖。
这个碰触就好像羽毛飘落,很轻很轻,又无法忽视,甚至在那一瞬间,从那被碰触的地方开始就产生了一种麻痒的感觉,霎时蔓延全身。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蔺阳锋看着这个相貌出众、满眼都是心疼的年轻人,完全不能明白对方的想法。他有个错觉,难道他们以前见过?可他也没失忆啊,却完全没有印象。
下一秒,年轻人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大捧的果子,全都堆在了他膝盖上,声音轻柔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