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吊着一个人,虽然宽大的衣裳完全盖住了所有性别特征,但当那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露出了五官,以及那一头长发,还是能让人看出被关起来的是个女人。
是一个,模样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是一个,曾经在上海滩掀起万丈风波的漂亮女人——
高兰玥。
她还有个名字,叫独狼。
……
医疗队是接了电话之后赶过来的。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高兰玥经历了什么,但她身上的鞭痕是真实存在的,女医生过去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严钧晟看见她肩头一片伤痕,触目惊心。
然后,他便低了头。
监牢里的环境很差,虽说他们在进来的时候,路上很干净,但那也不过是因为走廊是那些士兵们平时要走动的场所,所以才会被打扫得很干净,而监牢里就没必要了,周围环境自然就变得很差。
乱糟糟的一片,甚至还能看见干涸到发黑的血渍残留,空气中弥漫着十分浓烈的一股子让人呼吸不上来的气味。
给高兰玥处理完伤口的以后,又给她打了一针。
严钧晟知道那不是什么治病的伤药,而是一种致幻剂,说得更加直白浅显一些,就是——
吐真剂。
刑讯逼供都拿不下来的人,骨头硬的可怕,但他们后来,大多数还是要败在这小玩意儿上。
也因为打了一针这东西,所以高兰玥终于算是可以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地方可以躺下了。
她的手被拷在床边铁杆上,人还在昏迷,漂亮的面孔苍白而又无力,昔日那风情万种的模样早就不知道被人遗忘到了哪里。
床头,心跳检测仪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
她虽然很虚弱,但暂时还没有生命之忧。
严钧晟一直老老实实跟着其他人在那忙前忙后,直到听见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她情况怎么样?”
森山治推门进屋,面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能用药吗?”
医生点了点头,把东西收起来:“已经打过了,就等待会儿药起作用,然后她也会醒过来。”
森山治咳嗽一声:“可以。”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冲着跟他一起进来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而他们之间交流用的是日语,在场的除了森山治的人以外,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不过就是他转身这一下子,躲在角落里的严钧晟看见了,他脖子后头有一片血渍晕出。
看来,姓张的还是让他吃了点苦头,只是没有把他彻底堵死在那边罢了。
不过他人既然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说明……
那边的人应当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严钧晟垂眸,用力握了握拳,脑中开始飞快思索待会要怎么继续下去,才能有效防止这个突发状况打扰他的行动。
要说起来,他的这个身份还是从高兰玥那里得到的。
而在那个时候,高兰玥就已经发觉她自己情况不太妙,所以及时找了人来顶替她的位置,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直接在上海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原本严钧晟以为她可能已经死了,而这个想法也不单单只有他一个人有,没想到前段时间铁志奎说准备要离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