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有一瞬间的疑惑,他隐隐约约记得对方的名字,当然,名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称呼罢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
男子仍然没有开口,新的开始,又为什么一定要拘泥于一个对于他来讲毫无怀念意义的名字呢?他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
兰尼突然想了起来他脱口而出回道,“原随云。”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兰尼摸了摸头回想着说道,“我应该不会记错的。”他只是记不住自己不在乎的东西的罢了,并不是傻。
十分有自信的兰尼便看着面前的男子。
“只是一个名字,换一个也无所谓。”男子随意地说道。
兰尼眨眨眼回道,“可是我觉得你原来的名字更好听。”
听闻对方如此说,男子一愣,瞬间回神,回道,“那就原随云好了。”
“五年,”兰尼热烈地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并且继续说道,“五年之后,我送你回去,并且让你的眼睛恢复,怎么样?”
他深知要想让马儿跑得快,就要把马儿喂得饱这个道理。所有的事情,提前订好规则,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约翰,他和对方签订了十年的契约,而他面前这个,如此优秀,五年足够了。
原随云面色不变,随后他灿然一笑,坐在他对面的兰尼仿佛看到了如雨后润浪的晴空。他点点头回道,“可以。”
即便明知道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两人仍然非常正式的签订了一个书面条款。并且兰尼还简略地给对方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处境。
“所以说,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其他人也带来,只要把他们的眼睛弄瞎,他们就不会影响到你。”男子仍然笑着说着,眼神中甚至带着怀念以及温柔。他有些怀念他的过去了。
刚刚还喋喋不休地兰尼顿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在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是跟在他身边的约翰,甚至是从来都没见过他却给他做了几年饭的保姆。
他可以把他们的眼睛都挖了,没有人能看到他,他就不会被本能所影响,不会停在原地无法移动。只要把自己身边的或者即将到达身边的人类眼睛都挖了。
这样类似的方法他可以想到很多。残忍,却直接的方法。可以一劳永逸。
但是,他没有。
他宁愿压抑着自己从内心从思想深处散发出来的对于群居的渴望,只是希望自己的存在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即便是那些‘猎物’,那些自愿往他嘴边送的猎物的。他都告诉过对方危险,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过对方是否愿意放弃,他甚至为每一个猎物准备完善的‘穿越行李’。
但是他却看着那些人消失在他的眼前,在那些人类消失的时候,伴随着还有他那满足的饱腹感。
他一度厌弃自己。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又觉得自己矫情。纠结在两种情感之间。
他是哭泣天使,但是他知道自己曾经是个人类,有着思想的人类。
而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他的存在必须是以‘杀死’‘同类’为代价的,即便这样的‘杀死’并不是真正的杀死。即便是他的同类请求他下手的,但是有什么区别呢?
为什么不放弃呢?
放弃这本来就不需要的道德,本来就不需要并且让他十分痛苦的坚持。
只是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