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年向白老太爷行了礼,白老太爷便忙问了白锦年近日的学业,见白锦年胸有成竹的样子,白老太爷不禁摸着胡子赞叹了几句,又说“你且用功着,缺什么便管祖父要,咱白家,确得出个当官的人呐。”
白锦堂一听,心内暗嗤一声,白锦诗嫁与了世子爷,世子爷不是官,却又有哪个官员能必得上呢,这老爷子,脑子怕是还没转过弯儿,还想着靠白锦年光宗耀祖呢。自己得好好点点他,让他知道白府日后该倚仗谁呢。
“祖父,发往雍州那批瓷器,和发往晋州那批是一样的东西,一样的量,不过却足足比发往晋州的那批多赚了两千两银子。”白锦堂开口说道。
白窑这次往外发两批货,瓷器的质量与数量俱是一样,白大爷,也就是白锦年的父亲管着发往晋州的那批,白锦堂管着发往雍州的那一批,看来是雍州的那批货比晋州的那一批挣钱多了。白锦堂洋洋得意的望着白老太爷几句,等着白老太爷夸赞自己。
“哦”不想,白老太爷的却无甚反应,眼神里也全无嘉许之色。“你倒是说来听听,是如何多赚银子的。”
白家的瓷器,成本是死数儿,售价也是固定的,并且发往两处的瓷器数量也是一样的,按说就算白锦堂比白大爷多挣了银子,最多也只有几百两,断不可能多出两千两这么多,这般看来,这白锦堂在做生意上,似乎还真有些过人之处了。
“我盘算了一番,咱家往出去运货花银子没个计较,给伙计们吃的都是精米精面,还顿顿有肉,这满青州府,就没这么个做法,我将伙简了些,这便省下一些,另外,那些运货的船家,与我们都是相熟的,因着这相熟,也该给我们少些银子才是,可我打听了一番,这些船家收白府的运费却比旁人家的多上一些了,这样下去可不成,我便找这些船家谈了,他们若是不给降银子,我便寻别家运货了,这样下来,又省了一笔钱,另外,货运到了雍州,咱家的货供不应求,我便在每个瓷器上卖高了几个钱,这样,连带省下的,多赚的,硬生生的比以往多出两千两来呢。”白锦堂得意洋洋的说道,他本还顾忌白锦年在场,不愿透露出自己的经商之道来,可转念一想,这白锦年也就念书念的好了,自己说这些,他也未必能听懂,况且,就是要在他面前与祖父说这些,好让祖父知道,谁才是最得力的孙子。
“混账。”白老太爷一拍桌子,震的茶杯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白锦堂被老太爷的震怒吓的也身子一颤,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你刚跟着你大伯做生意时,我便告诉过你,咱家的瓷器是定价,不许私自上涨下调,你倒好,自作聪明,私自就变了价格。还有,谁让你给伙计们少吃食了,那些船家,也是打惯了交道的,怎地你就借着换船家逼人家降价了。”白老太爷喝到。
白锦堂一听,原是因为这个,这老爷子就是年纪大了,有些冥顽不化。便又堆了笑在脸上,道“祖父你先莫生气,听孙子说两句,俗话说,价随市走,咱的瓷器卖的好,各个瓷器行抢着买,涨上些银子,也是应该的,我们不能翻着去年的黄历过日子罢,伙计饭菜这事儿是孙子狭隘了,我们是该仁慈些才对,不过船家一事,孙子可未做错,既然我们瓷器的量是一定的,咱多开不了源,总能节流嘛。”
“混账东西,给你的嘱咐你是一句没听进去,让你做生意时多想事儿,你却不往透彻了想,只知些皮毛,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从现在起,给伙计恢复饭菜,瓷器恢复原价,船家恢复原来的运费,不可再乱来,现在滚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出下次生意。”白老太爷朝白锦堂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