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守,死守。
守不住城门,她必死无疑。
李锋哭求她去送死。
她能有什么办法
援军李锋的亲弟弟,英亲王烈铖在带着五万援军行军的路上,被叛贼一击毙命,人头挂在黑底白龙的皇家旗帜上,整整三天,五万援军因此俯首称臣,被叛军重编,一举同来袖手旁观叛军一气呵成地攻打进了京城。
她的枕边人,她付与真心一辈子的男人,竟就这样让她一个女人,去做这大梁朝的最后一道门,就这样轻易地让她去送死。
没想到整个偌大的大梁国,到最后只剩下她带着四千禁军,在京城数丈的城墙之上,等死。
“哎”轻轻的一声叹息,接而是饮酒的声音,话音模模糊糊,“你一定很恨我吧”
碗碎了,清清脆脆的裂瓷声。
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清浅,沙哑,悲愁,带着一股常年沾着酒气的悔意的,男子的声音。
潺潺的流水声,清脆动听,便如宫廷乐师手指下拨动的琴弦一般,一听就让人觉得,哦,不,让她这个鬼魂觉得,这流水肯定清澈透底,水底一定还有许多磨的漂亮的鹅卵石。
可是,哪儿来的水声
听闻人死之后,会渡忘川,过奈何桥,到孟婆面前喝一碗汤,忘掉前尘往事,再入轮回。
难不成这潺潺灵动的水声,是忘川
可她已经死了十三年了,灵魂在人间飘摇十三年,若说轮回,怎么会这么久
“丫头,醒醒,醒醒”
丫头谁这么大胆,胆敢叫她丫头
她是堂堂李锋皇帝破例亲封的一品凰舞夫人,大梁朝开国以来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镇国女将军,死守京城,活的漂亮张扬,死的也壮丽灿烂。
竟敢叫她丫头你丫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等等活,的
正是惊讶万分的时候,一个温温的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不热啊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少年人的声音温如水声。
热你个大头鬼,老娘是个鬼,怎么会热
可这触手可及的温度指尖是微微的发凉,手掌心暖暖的触觉,当真跟她当年活着的时候一般无二呀。
十三年了,十三年来她从来没有闻到过气味,没有尝到过味道,没有感受过一分一毫,或冷或暖的温度。
鼻尖一酸,眼睛也变得苦涩难忍,她试着眨了眨眼睛。
一片淡蓝的天光倾泻入眼。
她能感觉到她躺在软软的青草上面,青草底下一股子清气,脸颊边似乎长着淡黄色的野花,眼角的余光模模糊糊一片淡黄色的影子,淡淡的香气,眼睛往上看去,参天的古木发着嫩绿的细芽,一切显得这么安静美好。
“丫头,你醒了”
小哥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老娘睁大的眼睛看不出来是醒了么萧妤瑥皱着眉毛错着眼睛瞟了一眼旁边叮叮咚咚流的欢快的小溪流,丫压根就没有鹅卵石。
“嗯,醒了”不,是重新活过来了。
真是一段长到让人差点忘掉,她曾经活过的时间。
“你是哪家的丫头怎么会睡在这里你家里人也不找你”
一道沙沙的少年声音,嘈嘈杂杂噼里啪啦地问了一通问题,一听就让人觉得讨厌。
你才丫头,你全家都丫头。
老娘是镇国女将军,老娘提剑四处征战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