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的宇文峥脸色都有些发红,唯独曹缙还追问不止“这绝无可能,我与公子两人低语声音如此之小,萧大姑娘距离我们有十步之远,怎么会听见我二人对话”
秋水正待再开口,萧妤温已经冷笑起来“江南曹家也算得上是诗书传家的大族,曹先生瞧着也像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才,难道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我这丫鬟既然已经自报家门,曹先生应当也知晓我们萧家是什么人家。萧家儿女自打会走路便开始习武,自然耳聪目明,别说十步,再远些,就你二人说话的声音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曹缙接二连三被两人呛声,深感无力,宇文峥看着连珠炮似的主仆二人,不由得有些责怪地看向曹缙“萧大姑娘出身将门,想来确实会有异于常人。”又看向萧妤温“还请萧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萧妤温轻轻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刚走了两步便又回身过去道“流民也不是什么贼人,衣能蔽体、食能果腹,就也是普通百姓,若是成国公有法子便想办法稳妥安置罢。”
说完将秋水手里的花拿在手中轻轻拨弄,转身走开了。
曹缙望着远远走开的萧妤温,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轻声对宇文峥道“没想到一个将门出身的姑娘都能有这般见识,难怪人都道京城人杰地灵,这般见识,倒是不俗。”
宇文峥闻言点点头道“见识倒是不俗,身手也是不俗,就是这脾气太差了些。”
远远走开的萧妤温正拿着一束小野花凑到鼻子尖上,想闻一闻,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正冲着花束。
秋水瞧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要捂嘴笑,趁她开口前赶快劝她“想来是大将军或者夫人惦记着姑娘呢,也说不定是徐姑娘。这束花不好,咱们再去摘一束。”
萧妤温瞧着极力忍住笑意的秋水,冲着她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
只觉得挡着她拳头的手掌带风袭来,顺着衣袖的色泽,在萧妤温面前堪堪停下。
而后一双睁大瞪圆的眼睛露了出来。
“怎么是你”
“是你”看到是个还算相熟的人,萧妤温一下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大白天的你们偷偷摸摸躲在树后面说悄悄话,还想出手伤人成国公府就是这样的规矩不成”
并不知道这一股子气是从哪冒出来的。
穿着宝蓝色织锦骑服的人便是前天在林子里叫醒她的那个少年人,成国公宇文昌的次子宇文峥。
宇文峥一看是她,顿时心中的警戒卸下了大半,扯了个笑容道“没想到会是两个姑娘家,听声音脚步轻巧,像是练家子,还以为是什么宵小之徒。”
说完又对她说的“偷偷摸摸躲在树后说悄悄话”这句话觉得那里怪怪的,总有些别扭,不免张口辩解“这是我们府上的清客曹先生,是我请他来商讨汉阳府的事情。”
萧妤温冷笑“汉阳府的流民还能惊动了成国公”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以为然和嘲讽。
前世两湖地带的流民过的是什么日子,萧妤温可是最清楚了,就算是五年后的事,可即便是现在的流民,想必也不会比五年后的流民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现在春寒料峭,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死者众多。
宇文峥一愣,他身旁的曹先生曹缙却突然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