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与水国周边各国的贸易往来,了解这些对经商大有用处。”陈文轩气定神闲,说出的话模棱两可,德叔也不好再追问,但是心中对陈文轩的疑虑却一直没有打消。
苏天真怕陈文轩跟寨子里的人相处不习惯,特意找了间空房让陈文轩住下。饭毕离开石屋时,德叔轻声在苏天真的耳边说了几句,冷安南看到苏天真秀眉轻皱摇了摇头。
这一晚陈文轩睡得十分的舒坦。从平阳城出发以后他就没好好休息过,到了翼州以后又一直忧心粮草的事彻夜不安,到了流云寨里心境放了松,从来都睡得很轻的他直到苏天真推门而入的时候才醒了过来。
苏天真正想叫陈文轩的名字,却一眼看到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男子,她庆幸自己没有叫出声,她将手中沈家的来信放在床边。信上说正在筹措赎金,苏天真开出的价格太高,沈家在翼州的商号只是一个分号,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需要将沔州南州分号里的钱调过来。
苏天真放下信却没有立刻离开,陈文轩在苏天真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自己还在床上睡着,而苏天真却站在房间里,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情形有些怪异,陈文轩干脆装作熟睡未醒以便躲过这次尴尬。
苏天真以为陈文轩睡得很熟,目光也就无所顾忌起来。坚毅的唇线,如山风般挺立的鼻梁都暗示着陈文轩坚定的力量,只是为何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在睡梦中是否也有让他烦忧之事
苏天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伸手将陈文轩的眉毛抚平,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脸,陈文轩伸了个懒腰,侧身给躲开了。苏天真的脸上霎时红晕一片,像是年幼的孩童做了坏事被抓住一般,她立时转过身去不再看陈文轩,“沈,沈家的回信我已经看过了,放在了你的床上。”
苏天真的脚步顿了顿,大脑仍是一片空白,“若是若是你在这屋子里憋得慌,一会儿就到我屋外等着,我带你去转转。”
陈文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自在的不仅是苏天真,还有他自己。虽然他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龄,但是他还从未和一个女子如此亲近过。陈文轩拿过桌上沈家的书信,看了几眼便明白了水佘是在为他拖延时间。
苏天真的心七上八下,她从来不觉得等待一个人的回答是一件那么让人忐忑不安的事。
“那就谢过苏姑娘了。”陈文轩将手中的书信放下,低着头思索着。即使睡觉,那装着月香丸的香囊依旧放在陈文轩的袖口里,不知为何,今日他却觉得那月香丸散发出的味道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背对着陈文轩的苏天真眼里的愉悦快要溢了出来,她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沈公子不必客气,沈家的赎金对流云寨和翼州的百姓都很重要,流云寨自然要对沈公子好些。”
流云寨里的晨雾已经散了,等到陈文轩收拾好东西来到苏天真房前的时候,身着粗布的绿衣女子正浅浅盈笑,亮晶晶的眼眸调皮地向陈文轩眨了眨眼,“沈公子总算是起来了。”
苏天真与陈文轩并肩在流云寨里逛着,寨子里的人都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真儿姐姐,那米严婶煮给我和弟弟吃了,多亏了真儿姐姐,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过白米饭了呢”说话的是昨天在铁索桥上玩耍的黑子,他老远就朝着苏天真跑来,红彤彤的小脸不知道是被冻红的还是因为高兴。
苏天真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黑子和他的弟弟在饥荒中饿死了。他们碰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黑子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苏天真将两个孩子带回寨里交给了严婶看管,两个孩子瘦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