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芸儿总笑我道“自打王爷回来了,姐姐连夜里都睡得格外安稳一些了呢。”我瞧着身边他的睡颜,只想起李白的将进酒来,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不管是不是还有未来,至少可以说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了。
即便是如今手中没有握着金樽,如水月色终究是不能辜负的。
是怎样的感觉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像是春日里带着晨露的花,痒痒的濡出水来,除了岁月静好,浮世相安,再想不到什么烦心的事情来。从前的所有似乎都变成了久远的前世,自己的心里慢慢的住了一个小孩子,连带着思想,都开始渐渐朝他倾斜过去。
人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吧。
有时候,我也情愿自己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女子,那样,便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如果可以,我情愿拿前世下一世所有的美好来换我这一生与他的相知相许。
我情愿。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薄薄的阳光穿过窗棂上的雕花落在屋子里,想着今日便要与他一起去见母妃,心里便浮出巨大的喜悦来。
他长长的睫毛颤起来,睁开眼睛道“你在看着什么呢”又把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口上,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的心跳隔着衣服传到我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暖暖的温度。
心里一瞬间浮出无数的柔情蜜意来,我伏在他的胸口,低低道“我想了一首词念给你听。”
他在我的额头上啄了一下,道“你说。”
我仰起头,眸子瞧向他,开口柔声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的额头抵上我的额头来,轻轻笑道“是嫌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吗”
我笑而不语,只是和他说“我晓得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其实这样想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略略停顿,语气郑重而温柔,道“你要记着,不管我身在何处,”又捉了我的手在他心口,道“你都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我没有时间想他话语中过多的意思,只是将自己抵在他的胸口,任凭心里蓬勃的喜悦绽放开来。什么叫做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才算尝了个遍。又开口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总在想着,要多学几道菜做给你尝,多编几支舞给你瞧,你可不是不经意间也填满了我的心吗。”
他的手掌温润而柔和,紧紧揽住了我的腰,又道“一会儿要去见母妃,快快起来了罢。”
“嗯。”我轻轻点头,和他一同起了身来。
到宫里的路虽然远一些,却都是平平坦坦的路子。一路上驱着马车的人也甚是小心,让人觉不出什么震动来。
头顶上是绣了合欢花的蓬盖,有阳光从雕花纹路里射进来,在他的手臂上映出一束一束黑白相间的影子。他转过头来看我,面容逆着光柔和起来,又伸出手拉着我,道“可还好吗”
有轻微的风吹过来,身边宽大的袍袖微微胀起。我瞧着他的面笑起来“我竟觉得是走在平地上一样呢。”
他帮我理理吹起来的袍袖,又抬起头来看我,目光净如一泓泉水,轻轻道“你今日又穿了白色衣裳。”
我低头看着,还是初见他时那一身遍绣海棠花梨花色轻衣,既干净又不出挑。他道“白衣最是挑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