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群姬妾的脸色都不太好,她们正齐刷刷的瞅着跪在王府门前的一个姑娘,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路过的人来凑热闹,就听得这群姬妾在议论那个姑娘。姬妾们看向姑娘的目光,充满了艳羡、嫉妒和防备,一张张描画的红艳艳的嘴唇里,不断的飘出“这个祸水”“她还要跪多久”之类的词眼。
终于有个姬妾耐不住了,开口道“江浸月,你赶紧走吧,吴王殿下是不会帮你的”
跪着的江浸月,纤瘦的身子颤了颤,抬起脸来,一张梨花带雨的粉面不胜哀戚,说话带着哭腔“江家的祸事,殿下知道的,我阖家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只求殿下看在与浸月自幼相识的份上,能为江家主持公道。殿下,浸月求你了”
她一边哭求,那双天生软媚狭长的眼睛,被泪珠染得像是芙蓉泣露。上挑的眼角红红的,看着可怜万分。
她侧过脸,用袖子拭泪,无意中那纤腰扭了下,就跟绵绵的水蛇似的。
天寒地冻,冻得江浸月脸上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衬得拭泪的手更为雪白。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来,肌滑骨细,整个人软媚的像是没了骨头,身子如柔枝,无限凄婉。
这女人怎能美成这样柔媚的如同一团薄雾,连哭起来都让人不能移目。
姬妾们暗暗咬牙想着,得赶紧把这个江浸月骂走。不然,要是教吴王出门见着了她,岂不是要被狐媚了去
这个祸水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有人无意中接触了江浸月的视线,顿时被酥得心砰砰跳,连连道“江家这个小女儿,简直美的倾城可惜太美了也是种罪过。这不她被工部袁侍郎的嫡子给看中了,非要娶她做侧室。”
这人一起话头,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照理说,那工部袁侍郎官职不小,又有个妹妹在宫里受宠,这江浸月嫁给人家嫡子做侧室,也不算辱没。
但江老爷不同意,说自家女儿嫁人,必须是当正妻。为着这事,江老爷开罪了他的上司袁侍郎。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就算了,谁想前些日子,江家父子主持营造的一座宫殿塌方了,差点砸死了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圣上为此大怒,革了江家父子的官,江家势败,连宅子都被没收。袁侍郎派人来放话,要江老爷把江浸月送给自家儿子做外室,三天两头就让人去江家租住的破院子闹事。
江老爷口口声声说宫殿塌方的事另有隐情,可终究是丢了官,只能眼睁睁由着袁家欺凌。这江浸月走投无路,才来求助她的青梅竹马吴王。
“江浸月我记得,她在营造园林苑囿上,颇有名气。”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旁传来,正议论着的众人望过去,没料到说话的人竟是个极其夺目的年轻男人。
极好看的一张脸,如皎月般俊雅,姿仪如玉温润,一袭儒雅的月蓝色衣衫衬得他如夜空里昭昭的明月,让人轻易对他不设心防。
男人带着一个随从、一个丫鬟,而众人的视线只停在他身上。看他的样子,俨然是个端正优雅的士人,有人回答了他“你没说错,江浸月的确有些本事,只是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也是自找的好好的闺秀不当,非要当造园师。她要是不抛头露面,也未必会遇到袁侍郎的儿子不是”
“或许是吧。”男人微笑,姿态儒雅。众人只当是个无害的贵公子,却都忽视了他眼底隐含的深沉。
宋璟唇角噙笑,一瞬不瞬盯着江浸月,细细打量。女人腰如杨柳,媚眼如丝,楚楚可怜,浑身的狐气嗯,果然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