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难道是想通了?还是阳奉阴违,藏里面去了?”
邱三郎嘀咕两声,继续走进去,喊邱季深的大名。
里头无人应答。
他觉得不对。院里能搬的东西都搬走了,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甚至连那口陈年的大缸如今也不见了踪迹。
他抬步上前,推开房门。
屋内同是空旷,衣柜门开着,里头空空如也。
人真的搬走了。
邱三郎呆滞地站在屋内。
这处院子本来就是空置的,邱季深生母早已亡故,父亲又对她不上心,主母姨娘就更不会为她操心,只随意理了个院子,叫她暂时住下。
后来她被指为县丞,众人皆以为她会搬去衙门住,没想到还留在了这里。既然她愿意呆着,也没特别的不情愿,就没人管她了。
如今再看这院落……是寒碜了。不过更寒碜的,怕是人心吧。连人已搬走,家中兄弟都不知晓。
邱三郎满怀心绪地返身回去,在主路的岔口,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叶裁月。
邱三郎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朝叶裁月说:“遗憾了,五郎他,今日不在。”
叶裁月问:“那他何时回来?表哥不介意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邱三郎尴尬道:“可能……今日是不会回来了吧?他的院子空了,或许是搬走了。”
叶裁月:“那他搬去哪里了?”
邱三郎是真不知道,自己心虚,听着叶裁月的语气,觉得好像是在质问自己,说话便支支吾吾的。
“这个我也不知。”
“那他在京中有什么朋友呢?可以打探到他的消息。”
邱三郎摇头:“不、不知。”
叶裁月:“那他离开之前,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呢?总不是突然之间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吧?”
搬了一堆竹条搁院子里练刀工算吗?但这是不能说的,怕把叶裁月给吓着。要嫁的夫婿从一位前程似锦的京县丞变成醉心木工的匠人,谁能受得了这打击?
她在家中衣食无忧,父母哪能同意她嫁来受苦?
邱三郎还是摇头。
叶裁月的表情已经快崩不住了。
邱三郎说:“你不要急。或许他过两日就回来了。如果我找到他,就来告诉你,好吗?”
叶裁月紧紧抿着唇,面色微恙,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便同邱三郎拜辞。
邱三郎对着她的背影说:“真是,真是不在……许是被免了官……额,心情有些郁郁,出去走走而已。不是大事。我替你找找,找到了一定训他。”
叶裁月回头朝他一福身,继续盈盈而去。
叶裁月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婢女说:“姑娘?下次再来就好了,何必闷闷不乐呢?”
叶裁月叹说:“三表哥连敷衍我都显得虚假,他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您是说……邱五郎就在家中,只是不想见您?”
叶裁月:“住在同一家里的弟弟若是搬走,他会不知道吗?我先前找五郎,他就与我推诿,不愿交谈,如今更是避而不见,分明是不想理会我。”
婢女扶着她过了门槛,小声说:“莫非他知道您的心思?”
“他若是不蠢,肯定知道。他小时候,不是以聪明闻名的吗?怎会不知道呢?”
婢女忿忿不平说:“这五郎也真是。一失踪,就十来年没有消息。如今回来,只给您徒增烦恼。还不如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