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宫天雪多么肆意妄为,世仇当前,他会把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都放下,专心致志地和武林盟敌对到底。
而李护法明知道这件事,却站到了界限的另外一边去。
“你有没有心啊,”宫天雪把手按在李稠温暖的心窝上,带着偏执和不甘心的劲儿一遍遍问他,“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呢?”
一点后路都不留,逼着宫天雪和他反目成仇?宫天雪喜欢他算不得什么大罪吧?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和他相依为命了二十八年的人呢?
明明决定不要拖泥带水,李稠的心却又揪了起来,宫天雪的手掌明明没有用力,却令他胸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无法和宫天雪在一起,应该说他无法和任何人在一起。
人生苦短。
这句话不是李稠说自己的,而是说别人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生命太过短暂,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时光留在人身上的刻痕又来得那么快,眼睁睁地看着婴孩呱呱坠地,再看到他飞快地长大,来到鼎盛时期,再衰老,再病弱,再死亡,作为婴孩时期抱过他的人,又去在他的坟前种了柏树,又看到柏树从草丛里长出来,把一片清凉的树荫洒在墓碑上。
这种感觉,李稠并不想体会第二次。
这样的长生不老,可能没有人想经历,怪不得世外高人会远远避开红尘,与高山与松柏为伴,至少百年之后,陪伴着他的风景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相聚也就没有分离。
在宫天雪身边呆了二十多年,已经大大超出了李稠的计划,他本来想着,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宫天雪若是见到了心仪的女孩,便主持让他们成亲,反正普通人也差不多这年龄成亲生子。但又过了十多年,李稠还是没有从宫天雪身边离开,这时候他就发现了,他的处境很危险,有重蹈覆辙的危险。
要跑路,必须要跑路。
不过片刻之间,两人在心中都是思绪万千,转过许多念头。
李稠重新拿定主意,他实在是不想再拖下去,迟则生变。
“你的……香膏还有剩下的么?”李稠抬起手来,按住了宫天雪放在他衣服里的那只手,干巴巴地说道。
宫天雪瞳孔微缩,李稠这是在……“色.诱”?理亏了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想要蒙混过去吗?没那么容易!
“我还想要……一点。”李稠垂下眼睛,轻轻碰了碰宫天雪的嘴唇。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的动作,在宫天雪那里却无异于天雷勾动地火,他猛地扑上李稠的身体,狂热地抚摸着他,亲吻着他,毫无章法地吮.遍两片薄唇,连舌头也伸进去搜刮着微凉上颚的蜜.液。
你这样逃避的行为不对。李稠心中有个声音说,但他闭上了眼睛,不去听那个声音。宫天雪这次没有了香膏的帮助,心里又更急切一些,就着未干的内侧便蹭了进去,李稠闷哼一声,腰肢酸软地依靠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肩膀。
明明没有了香膏,李稠却想抱一抱宫天雪,迎合他的动作,是什么起了润.滑作用?难道是……对,一定是香膏的药效还没完全失去,李稠这样想着,很快,一波一波的快..感颠簸上来,让他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好像越是想逃避,越是知道他们一定会分开,对欢.爱的依赖就越强烈,甚至能够从技巧生疏的冲.撞中体会到快乐?难道放纵也能减轻负罪感?
李稠不愿承认,让他承认什么都行,但是让他承认自己疯了,而且还在当街和宫天雪一起发疯并且乐在其中,绝对不行。
羞.耻和对失控行为的恼火令李稠不愿意把头抬起来,在颠簸中他的心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