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子好兴致啊。”季黎摸着衣袖走了进来,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扫了几眼便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
于亭松腿肚子抖了抖,咧了咧嘴,勉强地笑了笑:“季,季大人,你怎么来这儿了?”于亭松现在确实满心害怕,但他却也不后悔来这儿,他今日一早替父亲出城送了些东西,回来就见揽花苑的小芽,小芽是揽花苑紫菀身边的婢女,但事实上小芽是当初他送给紫菀,小芽告知他紫菀相邀,他想也不想便来了,要知道他在紫菀身上花了诸多心思,可这美人儿依旧疏离,美人儿难得相邀,岂有不去之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他也不想去那什么赤霄营,遂往了这揽花苑来,一直待到现在。
“来看看,本官就是想知道于公子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季黎轻笑着敲了敲桌子。
“紫菀给季大人请安,大人有礼。”人影未现,女声先至,平心而论,揽花苑头牌就是头牌,不愧为叫京都公子们心心念念着的美人儿,罗袖初单,靥辅承权,眉似新月眼含流波,当得起‘琼姿花貌’四字,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她从屏风之后走出来,步履轻盈,方桃譬李。
季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她坐下:“紫菀容色愈盛了。”
这般说,紫菀也不见羞涩,她唇角泛笑,态度不卑不亢,给季黎倒了一杯茶:“大人取笑紫菀了。”两人相对说着话,一看之下竟让人觉的两人交情匪浅,堵在门口瞧着里面情形的诸多纨绔子弟心下百般思量。
当然,他们可不是在想什么利益关系,纯粹是在想……当朝权臣与青楼头牌的二三事……仅此而已。
诸人心绪纷纷,都是些尚未真正成长起来的年少儿郎,还不能做到‘表里不一’,心中想着,面上多多少少也就带了些,看向谢云邵的眼神也就变了,宁世子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察觉到诸人眼神的谢云邵对着他们狠狠地龇了龇牙,在端肃伯府就知道他就发现季黎和紫菀有啥啥啥说不得的关系,现在除了微微有点儿不知道为啥冒出来的心酸外,他其实还好……吧?
季黎和紫菀的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宁世子心中委屈地深吸了口气,刚才在千杯酒楼还叫人家大白兔呢,转眼就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宁世子越想越想委屈,一低头就看见双眼圆溜溜的看着他的兔子,心中一恼:“看什么看?肥兔子。”
许晋同看着被刺激的已经开始和兔子瞪眼说话的谢云邵,同情地拍了拍他肩:“哥们儿,放轻松,走走走,兄弟带你去散散心。”这般说着竟是不顾他意愿拉着人离开了紫菀的房间。
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从其他房间里传来的奇奇怪怪的乱叫,扑鼻呛人的混合香味儿,谢云邵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随着许晋同去了下面的大堂,大堂里早已经恢复了初始的热闹,就连高台上也已经有了人在唱曲儿,女子翘腿侧坐,媚态横生,淫词艳曲不绝于耳。
许晋同把谢云邵拉到大堂去之后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谢云邵立在大堂正中央,抱着兔笼子茫然地环顾四周,谢云邵长得本就极好,不犯蠢的时候,那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清俊隽雅的翩翩公子,四周的花娘们可都不像老鸨何妈妈一样有一双火眼金睛识得京都权贵,她们生活在这纸醉金迷的风月场,只会看衣识人。
堂中站的男子穿着一身由月华缎裁成的长袍,月华缎织就讲究,制成之后更是使以珍贵的雪莲水浸泡,使其上染冷香不绝,能用的起月华缎的,不是有钱那就是有权。
绢扇掩唇轻笑的花娘们聚在一起,时不时看他一眼,又时不时一阵低语,又是一阵哄笑之后,几人便推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