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酒的问话带有一定的引导性,家属没有听出,坦率的回答:“以前负责的医生也不收,不过我们都交给经常来给我儿子输液和打针的那个护士了,她说了会帮我们转交的。”
闻酒手指在资料册上轻点了点,目光扫过护士负责人那一栏上李梦的名字,语调含了几分惊讶,“据我所知,许医生好像不收患者的红包的...”闻酒顿了顿,目光显得几分犹豫,“你们的红包具体被哪个同事拿走,这个不太好说。”
盲目的患者给医生红包只是想要在手术的时候,医生能够更尽心而已,如果这个红包没有落在手术医生的手里,他们的反弹会比谁都厉害。
两个憨厚老实的夫妇表情变得焦躁,神情有几分压不住的恼怒。
闻酒黑眸深深,看不透情绪,继续引导:“毕竟都是我同事,我相信不会有人敢私吞患者红包的。”
两夫妻都是农民,这一次为了儿子的病把家里的老本都掏光了,他们可以容忍在孩子的病情上花钱,但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血汗钱就这么被贪掉。
“私吞”两个字就好像是刺一样插在俩夫妻的心口上。
闻酒唇角微微勾起来,“我去准备手术,你们去护士站把《同意书》签了,一会儿等通知就好。”
“恩,医生,麻烦你了。”
“放心,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把手术做好的。”她的话仿佛有深意,仿佛又只是医生对于患者的承诺和交代。
因为闻酒这句话,这一对农村夫妇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闻酒走出病房,唇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淡下去,眉眼显出几分漠然。
患者要进行的是中心静脉导管手术,手术不难,闻酒跟护士确认了需要用的东西,然后确认了预约好的手术室,半个小时之后就往手术室方向走去。
去手术室的方向会经过护士站,闻酒看见那个黑发中夹杂着银丝的黝黑妇女站在护士站前,指着李梦破口大骂,不时还拍桌。
“你他妈一个护士敢贪老娘的钱,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给我还回来!还回来!”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竟然敢收我们红包!医生都没收我们红包,你他妈凭什么!你找死吗!?你妈的。”
妇女这一骂,把闻酒的罪名洗得干干净净,相反李梦惹了一身/骚。
她一边整理白大褂袖口,随意又轻蔑的瞟了一眼护士站,看着妇女像疯了一样冲进里面,揪着李梦的头发往外走。
闻酒从小待人漠然,对人对事总是从利己的方向去考虑,她有着部分知识分子的通病,高高在上的骄傲和不屑。
骂骂咧咧的妇女跟那个在病房里踌躇又犹豫的女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不过闻酒却毫不意外,所谓的朴实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是,如果环境变了,那么人的模样就会变,朴实是有,不过现在斤斤计较和被欺骗的怒火更占上风。
跟着闻酒并肩走的护士回头看了一眼乱哄哄的护士站,跟闻酒聊起八卦,“梦姐不是第一次收红包了,明明每次都挺好的,她对付这些患者家属都挺有一套的,这次患者家属怎么敢闹...”
闻酒侧头,微微挑眉,“她收很多次了?”
这个时候,小护士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闻酒俏皮的笑了笑,“我才来医院,得快点熟悉大家,这种八卦不能说吗?”
闻酒态度挺好的,小护士慢慢放下心,脸上表情有几分尴尬,“也不算是大家都知道,不过我们护士站都知道,之前有一次小小姐问梦姐的时候,梦姐坦白说的,没有患者家属出血,她怎么能买得起那么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