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轮椅上,被同伴的飞船接回地球,迎接他的是全球的欢庆,他看着基地门前屎壳郎奋力地推屎,忽然笑得别样的灿烂。
旁边的女孩又忍不住激动得热泪盈眶,反驳自家男友道:“我瞧江衍演技挺好的。”
男友冷哼一声,“那你就瞧着吧,他这样没演技的明星,只能吃青春饭,在国外给老外卖笑就算了,回国随便演部都市剧,保准露馅。”
在一旁听了个完全的赵音淮,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人否定江衍的演技,就是间接否定她看人的眼光。
毕竟她当初巴心巴肝地找江衍演毕设,一方面是自己想借机和他走近,另一方面,实不相瞒,她在认识江衍前,就在学校剧场偷看过他们班演的《死魂灵》、《纪念碑》等十几部话剧,江衍绝对算得上最出挑的那个,她指的是演技。
她知道,一个人不能做到被每一个人喜欢,凡事较真,受苦的只会是自己,所以江衍选择了回避,但赵音淮别的优点没有,仅有护短一条,当即瞪向那个说话的女孩男友。
那男孩身子被激得一抖,望了过去,隔着两个3d眼镜,都能感受到身旁那个捂得严实的阿姨之怨气,滔天不灭。
店内洋溢着淡淡的实木芳香,有点像清晨公园里的工人们除草时的味道。
“我可以逛逛吗?”她问。
他微笑颔首,“当然了。”
她漫步在几乎全是木质家居品的商店里,不,说是一间房间应该更为贴切。并不像其他盈利性质的小店,商品罗列整齐,明码标价。
这里的一桌一椅都是原木色的,并未粉饰华丽的外表,透着中式的古老,也饱含西式的简朴,观之忧清,品之心静。
她注意到圆桌上有一座木座手拉台灯,灯罩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写着清新飘逸的几个字,“招收木工学徒”。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赵音淮环顾四周物品,大到储物柜,小到车载装饰品,种类繁多,却无一不精致,她心里惊讶不已。
“嗯。”他走到房间尽头的长桌旁,将照明打开。她这才发现整间屋子没有一台现代化的机器,全是最原始简单的锤子、锯齿等工具。
原以为他只是参与家居品的设计,没想到连制作都是亲手完成。
她端起桌上的木碟,连底部触摸起来都是光滑无粒,也只有全手工的技艺,方才能细致到这般地步。
工作在新媒体前沿的她,最是清楚在这样机械化程度颇高的时代,传统手工艺已经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从科教频道的纪录片亦或者是偏僻落后的乡野,许还能找到些踪迹。
他摊开抽屉中拿出的稿纸,看向她,“现在的人被社交支配,很难用心专注于一件事,更是没有机会体验一心一意的美,恭喜你,今天有了这次机会。”
她配合地扬起受宠若惊的神色,支着下巴靠在桌上,等待着他开始作业。
他把目光挪回稿纸上,温和的眉眼瞬间变得认真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她道:“你要不坐得远些,免得被木屑呛到。”
“没事的。”她眨了眨眼睛,似催促。
傅行知不再耽搁,拿起木箱里小拇指粗的刻刀,全身心地投入到已见衣柜雏形的半成品中。
“沙—沙沙--”
整个下午,工作室里除了木头的雕琢声,再也听不见其余声响。赵音淮就像定在座位上似的,连呼吸都不由得放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