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子愣了一下,抬眼见广成子和另几个二代弟子还在不远处等着,回过了神,便轻轻掩了衣袖,若无其事地下了经台。
“……看今晚月晕,下半夜恐怕是要下雨,藏经殿的门窗须得去看一下……”
广成子抬头看着夜空,和边上几个同门说着天气,看见青阳子下了经台,忙停止议论,几人迎上了去。
“今日晚课,有幸聆听掌教师叔解经授法,豁然开朗,受益良多,盼着往后师叔还能拨冗,再为我等弟子解惑释疑。”
一个大弟子恭恭敬敬地说道。
青阳子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在几人恭送之下,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他步伐一如平常那样稳重,却又不经意间多了几分轻悄,仿佛唯恐惊醒了还蜷在他袖中睡着的那条小雌蛇,终于回到了道房,打发走了听风,掩上门后,借着房中灯火,展开衣袖。
她还没醒来,依旧趴在那里沉沉睡着,一动不动,圆圆的小脑袋埋在一团圆滚滚白花花的身子中间,模样看起来娇憨又可爱。
青阳子忍不住看了她一会儿,等惊觉自己在盯着一条蛇呼呼大睡,自己也是失笑了。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一条睡着的小雌蛇娇憨可爱?
他不再看她了,就那么举着胳膊站在那里,却又犯起了难,犹豫许久,终于朝她伸手,将她从袖中托出,轻轻地放在了他平常用作睡眠和休息的云床之上。
她的皮肤光滑而柔软,肉呼呼的,放下她的身子后,那种特殊的凉润柔腻之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指尖,久久不散。
他忍不住搓了搓指,驱散那种仿佛钻入了肤下的奇异感觉。
只是一只有灵的能幻化色相的畜类而已,又有何妨?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说完之后,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不再管她了,转身出了内室,来到外殿,坐上那个他惯常用来修气的坐台,闭目拈诀,慢慢沉息敛气,开始了每晚必修的打坐。
……
耳畔那阵轻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那道青色的男子身影出了内室,甄朱便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在他带她回来的路上。
当时她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他步伐中的小心翼翼,仿佛怕走的快了就会惊醒她似的。
这种仿佛被他呵护着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
她不愿意醒来,更舍不得醒来,于是就这么继续装睡,一路被他带回了这里。
甄朱在他的云床上,慢慢地舒展开肢体。
刚才睡在他衣袖中的那一觉,让她感到元气饱满,形随意动,她幻化回了女子的模样,身上还是那件当日陆压赐给她的云裳,又轻又软,宛若花雾。
她真的舍不得就这样离开,继续躺在他的云床上,仰着睡一会儿,趴着睡一会儿,试试他的竹枕,发现硬邦邦的,不舒服,于是改成抱枕抱在怀里,在他卧过的云床上再打几个滚,心里充满了雀跃和甜蜜,就好像前世她第一次和向星北约会时的那种心情。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睡遍了身下这张云床的角角落落,忽然,窗外的夜空,仿佛掠过一道闪电的白色影子。
似乎快要下雨了。
她终于想了起来,他一直都没有进来。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下地,提着裙裾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穿过门外一道干干净净不沾半点尘埃的走道,停住了。
殿中清灯长明,他就端坐在外殿中间的那个坐台之上,低眉敛目,手指捏诀,渐劲的一缕将要带来夜雨的风,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