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朱和这几年一直为她打理事务的方鹃通完电话, 四顾,看着沙发家具都已用防尘布罩起来的客厅,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网值得您收藏
因为和向星北的母亲卓卿华不和,向星北最近几年也常年不能在家,甄朱干脆从向家那座位于龙北的大房子里搬了出来, 住到自己置的这所公寓里。
现在结束了,一切必须的手续和工作事务都彻底结束了,明天她就要离开了。
甄朱收拾完行李, 最后检查了一遍护照和机票后, 点了支烟,夹在两根纤细的手指中间, 站在这间顶层公寓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 望着脚下渐次亮起的街灯和在晚高峰里如龟壳般慢慢移动的汽车洪流。
室内没开灯。袅袅青烟扭曲着慢慢升空,吞云吐雾之间, 又一个光怪陆离的都市之夜, 慢慢地降临在这座繁华城市的上空。
甄朱忽然想起楼下的那只信报箱。
这个年代,早不会有人再拿笔写信了。虽然信箱里躺着的大多是广告或者各种缴费通知单,但向星北和研究所一直保持着联系,这些年,孙教授时常会寄资料给他, 地址就在她这里, 所以甄朱从前一般一周清理一次信箱, 将他的东西收起来, 等他回来一并转交给他。
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打开过信箱了。
甄朱掐灭烧了半截的烟, 拿了信箱钥匙来到楼下。
几个月没清,信箱里已经被各种纸张装的满满当当,连口子里都塞满了强行填进去一半的广告,甄朱打开信箱,抽出里面满满当当的纸张,最后抱着这一大堆东西回到楼上,丢在地板上,光脚坐在旁边,一样一样地分拣。
除了两个她熟悉的印有研究所标志的十六开牛皮纸信封,其余全都可以扔掉。
甄朱收起那两封资料信,打算转交给方鹃,让她有空帮自己寄到向家,随后收起其余的纸张,抱着正要丢到垃圾桶里,忽然那叠纸张滑了一下,啪的一声落到地板上,散了一地。
甄朱蹲了下去,再次叠收的时候,看到两份广告纸的中间夹杂了一封信,露出棕色的一角信封。
她将信抽了出来,视线随意扫过之时,蓦然定住了。
收件人是她,发件人虽然没有标注,但信封上的字,凝峻而舒展,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向星北的笔迹!
甄朱拿着信,翻转了一圈,看了眼信封上打着的邮戳,发现日期已经有些时候了,竟是三个月前,比她动身登船去他那里还要早上半个月。
现代人已经不会写信了。向星北也从没有给她写过信。
结婚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她收到来自于他的书信。
甄朱手拿信封,愣了片刻,撕开封口,取出了里面折叠了两下的信,展开。
确实是他写来的,一封亲笔信。
“朱朱: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七个月零三天了。上次不欢而散,全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控制不住脾气自己走了。结婚十年,我老大不小,人近中年,非但没有履行当初对你的诺言,脾气反倒越来越坏了,像个控制不住情绪的十几岁的人,但其实即便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通常也不是如此狭隘善妒并冲动的。这实在是荒唐,并且让我感到深深的懊悔。
最近的这半年里,我一直在反思自己。我了解你,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真的认为你会背叛我们的感情,只是对于男人来说,你太富于魅力了,我们长期分隔两地,不能伴你身边,我是被嫉妒和患得患失的焦虑给蒙蔽了双眼而已。是的,我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恨不得把你牢牢锁在我的身边,我必须承认这一点。我诚挚地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