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事一边在前方引路,一边说:“还行,把班次调一调就行了。只是,年底办大宴怕是会有些困难,到时候忙中出错是难免的,还请苗姑娘见谅。”
夏苗点了点头:“只要平常的人手够就行,大日子可以临时找几个人帮厨,不会让你出丑的。”
“那敢情好。”
厨房里到处是蔬菜水果,半边猪放在案板上,到处是油烟,到处是走来走去忙得热火朝天的厨子们,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个都把帽子斜戴着。
夏苗皱了皱眉:“他们的帽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戴着?”
郑主事拎住从身边经过的一个打杂的小子,骂道:“早就叫你们正衣冠,偏不听,偏不学好,难道好看吗?被主子骂了吧?”
“慢着,他们是学谁的?”夏苗心里已经隐约有数,仍是不信地问道。
那小子委曲地说:“他们都这样戴,为什么只抓住我一个?他们说新来的男仆这样戴着好看,苗姑娘不说他,怎么偏看我们不顺眼?”
郑主事骂道:“还敢顶嘴!苗姑娘要你们戴正就戴正,不许学人家!”
侧帽风*流,那是贵族们学一位著名美男子的打扮,没料到府里也有样学样,阿茂啊阿茂,他还真行!
夏苗摆了摆手:“罢了,他们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吧,只要把菜做好就成。”
出了伙房,夏苗想要去库房,找那个向青梅通风报信的“聪明人”谈谈,给他点颜色瞧瞧,轿子在半路上却停了下来。
夏苗掀开轿帘,只见雨里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手里打着油纸伞,一身劲装,整个人很是挺拔,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长得也算周正,只是一双眼笑得有几分谄媚。
“苗苗,许久不见,什么时候再来习武?”他颇有几分士别一日,如隔三秋的热络。
这个男人曾是镖师,自称走南闯北,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威名,夏苗把他请到家来当教习,跟着他练了两年,累死累活却只学成了花拳绣腿,连胡安峰都打不过。
在跟着他学艺期间,看起来他很尽心,长得也还体面,一度夏苗想过托付终身算了,但在老祖宗问及的一瞬间又犹豫了。
后来,夏苗被赶回了听雪居,他看都没看过一回,也没找人打听,更没有拿出一文银子来慰问过,避之唯恐不及。这会子,老祖宗刚刚由得夏苗挑夫婿,他巴巴地来拦轿,真是有意思!
夏苗坐在轿上,眯了眯眼:“常师傅别来无恙,今日不知有何事?”
常青山一怔,又亲热地笑道:“苗苗怎么生疏了?以前不是叫我常大哥的么?”
“请不要再唤我苗苗,府里的人都应称我一声苗姑娘。”夏苗摇了摇头,“我不会再来学武了,常师傅!从现在开始我要当夏家的真正当家人,至于常师傅你嘛……本来早就应该来告知的,如果常师傅有别的高就,当过弟子的会封一个红包相送,如果还想留在府里,便只能当护院了。而且,李主事一向以来尽忠职守,没有犯过错,总不能因为常师傅曾经教过我就位居他之上,这么一来……呀呀,常师傅就只能当一名普通护院,真是太委曲了!”
“你!”常青山想要争辩,又勉强忍住,面露不悦,上前了一步。
“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大米把伞丢到一边,拦在轿前。
常青山火了:“哪里来的蠢丫头,走开!”
大米哪里肯听他的,甩开常青山企图拔开她的手,向前一冲,把常青山挤得倒退六七步,伞失手扔了,踉跄着倒在了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