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不劳公公费心了,不过您这般冒冒失失地来,若是撞上了陛下,那才叫大事不妙。”
苏鞍山依旧面色凝重:“奴才不知陛下与您究竟有如何心结,若娘娘非要选这么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奴才却是拦不住,但也请为旁人多加考虑。”
赵西楼却说:“我全然考虑好了。”
苏鞍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全然当她依旧是多年前那个小丫头,只是道:“周全与否到底不是你一句话能考虑完备的。”
赵西楼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了一个高瘦的身形。
忙朝着苏鞍山使了个眼色,苏鞍山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城站在一旁看戏一般地望着二人,面上带着微笑。
赵西楼心叹气,这一桩自然不是好撞:“苏公公这番来,反倒是将他牵扯了进来。”
苏鞍山这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是先跪下了,道一句参见陛下。
连城在一旁调笑道:“来得真是比朕还早。”
赵西楼道:“陛下又是来做什么?”
连城望了一眼苏鞍山:“苏公公来做什么,朕也来做什么。”
原来是来兴师问罪了。
赵西楼低低地咳嗽一声,而后淡淡地回答:“那我便知道你是来问什么的了,既然你看过信了,那我自然也可大大方方告诉你,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属实。”
连城顿时沉默了下来。
苏鞍山跪在一旁,不知那信上究竟是写了什么,却见连城神色凝重,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下惶惶不安,然而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半句插嘴。
连城取出了那信纸:“你便这么认了?”
赵西楼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今天穿得素净,衬得一张脸照旧是惨白的。连城应当是说什么的,但看着面前这副病容,竟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应当要发怒的。连城兀自想着,然而胸腔里却没有怒火,只觉得那是给冷水浇灭了,最后的火星四溅开来,便只剩下一地狼藉枯枝。
连城道:“你便不辩解一番。”
赵西楼道:“人赃俱获的事情,我再辩解,也是徒劳吧。”那张昔日里带笑看他的脸,此时见不得一点光彩,连城心中却没有了旁的心思,只是想,她再这样下去,不会病死了吧?
他却只是咬着牙问道:“为什么?”
赵西楼笑了笑,那笑十分洒脱,也没有带着一点大难临头的畏惧,不悲也不喜,只是用那双眼不动神色地瞧着连城,直要看到他心中去:“兔死狗烹,若我是开国之臣,尚能道一句告老还乡,以乞骸骨。可我偏偏要端着太后的身份,哪里都去不得。你敬我怕我却也不能杀我,我却要困锁深宫中。”
连城想要说,你要去哪我都陪你。
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可我爱你。”
苏鞍山跪在一旁,听那神仙打架,时刻觉着自己有那性命之虞,结果听见这么一句话,顿时觉得自己是死定了。
他心道:“我来得怕不是时候。”
赵西楼也万万没有想到他能在苏鞍山面前直接说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来,她忽然有些心虚了起来,余光一扫苏鞍山,人家照旧是跪的好好的,似乎是没听到这句话一般。
连城捉到了她闪躲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累。
想要说,我不如是不爱了,我要累死了。
可冲着这么一个人,再怎么怨恨,此时也照旧是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