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语,连寒的神色倒是变了三分,眼睛像把利刃望向赵西楼,恨不得戳穿她的咽喉一般:“苌鸿哥哥才懒得牵扯到你们这群毒妇的谋划当中呢,他要辅佐也是辅佐我父皇钦点的继承人,你懂吗?”
赵西楼笑了笑:“我自然是懂的,可你何以以为,老三不能说这个皇位的继承人?”
连寒道:“你胆子倒不小,这样的话也敢同我直说。”
赵西楼道:“我向来是这个脾气,也知晓公主是个耿直的人,断不会将我这话曲解了到处乱说。”
连寒不再言语,转身便走了。
真算是个不欢而散。
待得公主走后,一旁的连城才皱着眉头,微微抬头望向赵西楼,眼睛里带着几分关切的神色:“师傅,你同苌鸿将军真的认识?他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性子不太好,曾经还当着满朝文武同父亲吵过一架。”
赵西楼听了微微一怔,尔后用那种听得出来难过的口吻轻轻回答:“我并不认识他,但苌鸿将军英勇过人,冠盖京华,天下谁人不识?”
上辈子的亲切的友人,如今却要凭借旁人的口说出点滴来。究竟是怎样的人,竟连赵西楼自己也不能说明白了。上辈子的怨无处可报,上辈子的恩也一笔勾销。昔时苌鸿的救命之恩,与众将士的刎颈之交,都是水月中的冗长一梦罢了。
她看着面前的异数,这个看似有些怯懦的少年,轻轻道:“往后啊,你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赵西楼便很大方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取出老皇帝写的那份遗诏,恭敬地给递到他的面前。
苌鸿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份遗诏,沉默良久,抬起头看向赵西楼,用他清冽的声音不含感情地说道:“陛下当真是老了。”
赵西楼到底是同苌鸿熟悉,一下子听出了话里的嘲弄,只是因为他声音冷淡,倒难以引起旁人的愤怒。
苌鸿的简单一句话,便已包含了千言万语——他对这样子的新帝不甚满意,更对这样子的太后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