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余信吃饭,可以说是安慰饭,请培训班所有师生吃饭,呵呵,那叫炫耀饭。乐否以为自己阔气,在大家面前嘚瑟了一回,实际上大家心里冷笑:说那么大声,装啥逼呢,以为试镜通过你就得意了?要不是余信成片不好,轮得到你?第一个被叉出去的就是你!
招麟请余信到一家中高档次的餐厅用餐,这是余信第一次来,餐厅装潢有欧式格调,颇有置身欧洲宫廷的大气感,人来人往,客流量大得不可思议。
与外表不同,招麟是位温柔稳重的人,比余信大两岁,对余信非常照顾,除了刚认识时说了试镜的事,事后再也没提起过,谈的都是其它有意思的话题。然而余信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愉快起来。
失败依然如重石压在他头上,费尤的嘲讽、乐否的讥笑跟魔咒一样在脑海内乱窜,他甚至产生了可怕的错觉,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围着他、指责他,你做得这么完美,你没有失败的权利!你必须成功,否则你对不起你的才能和我们的期待!你的字典里不准有“失败”,必须成功、成功,将那些不如你的人踩在脚下,做不到就滚蛋!
“余信、余信?”招麟看到余信苍白的脸色,推了推他,“你还好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余信一怔,从可怕的魔怔里走出,惊觉额上都是冷汗:“没事啊,我身体很好。”
招麟担忧地道:“你脸色很苍白,喝点热水暖胃吧。”说着,给余信倒了一杯热水。
入喉的水如火般滚烫,余信的内心却作对一般,愈发冰冷,甚至冻得骨髓都凝固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余信僵硬地笑着,双手撑着桌面艰难地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送你去吧。”
“不了谢谢,我自己去就好了。”余信走进洗手间,扑水到脸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惜完全没有效果,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失败他受到了多大打击。他想起了过去,那个失败的夜里,他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和痛苦,他很害怕,害怕失败,更害怕面对失败后要经历的一切!
一个男人来到水池边洗手,他一抬头,透过镜子看到余信的脸,惊讶地转头:“你……”顿了一下,才用更礼貌地语气道,“请问你是……嗯,余信吗?”
余信怔住,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年纪四十来岁,面相严肃,头发用发胶固定,油亮泛光,一身笔挺的衬衫西裤,一副商业成功人士的模样。
“请问你是?”在余信记忆力里,他从未见过这个人。
男人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硬照,就觉得眼熟,现在见到真人,就肯定是你了。请原谅我提起你的过去,但我儿子是你的忠实粉丝,我跟他一起看了你很多比赛,你是我见过最棒的运动员。”
余信勉力一笑,他很不喜欢提起自己的过去,如果不是出于礼貌,他一定矢口否认自己是男人口中的运动员。
“我没有恶意,只是见到喜欢的运动员表达一下激动之情而已。”男人面带微笑,“对于当年的事件我深感遗憾,我儿子知道你退出赛场后,哭闹着说要见你,请你留下,可惜那时我没能力实现他的愿望。你不知道他有多崇拜你,事实上,他是因为看了你的表演,才喜欢上花滑这项运动的,现在他已成为花滑运动员,而你依然是他的偶像,你的表演视频他看了不下百遍,每个动作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谢谢你儿子的欣赏。”余信不咸不淡地道,“那都是过去的我了。”
“嗯,说得对,”男人很理解,“新的人生要有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