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袖子里揣着一本命格簿子往轮回台来了,远远的便看见辛回一个人坐在那边,显得孤零零的, 瞧着有些可怜。玉清幽幽叹了口气,捏了个诀, 一眨眼便到了辛回面前。
发觉面前站了个人,辛回抬起头来看了看, 见是玉清, 便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
“帝君,这便是你所说的七情六欲么?真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玉清俯下|身来揉了揉辛回的额前发,顺势坐在她旁边的石阶上, 然后便开始讲大道理。
“凡尘人世便是这般了, 然其实神仙同凡人并无甚不同, 说是人生而在世要受七苦, 然则神仙亦是免不了的,只是神仙不大在意, 也不似凡人那般执念, 神仙的一辈子太长了, 长到已经不爱计较那些爱恨痴缠, 再深的执念也被一轮一轮的沧海桑田给磨平了。”
辛回托着腮听着,难得神情认真起来。半晌, 她拍了拍裙裾, 走到轮回台边上, 释然地对玉清道,
“帝君,催动阵法罢,也许待我习惯了这七情六欲的滋味便也不觉得那般难受了。”
玉清也站起来,从袖中拿出那红封的命格簿子悬在轮回台上方,玉清指尖蓝光闪现,法力注入轮回台,辛回闭着眼往前两步,便落入了一片虚无。
玉清见辛回已经消失,便收回了法力,对着身后的柱子道,
“你倒是沉得住气。”
那柱子前面隐隐显现出一袭紫袍来,半晌,一声叹气响起,四周的祥云淡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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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般若山北面的一片茂密的丛林里,猫着几个身带暗器的蒙面人,密林中蛇虫鼠蚁盛行,几个人从早晨便弓着身子藏在丛林里,而今太阳都快落山了,其中一个桃花眼、瓜子脸的少年又挠了挠颈脖处被山蚊子咬的红包,顶着满头大汗,苦着脸对最前蹲着的灰衣道,
“少主,太阳都快落山了,也不见半个人影,我们还是回去罢,这两日教主便要回总坛,指不定便是今日,若是被教主晓得我们私自下山,会被责罚的。”
那灰衣终于动了动,伸了个懒腰,一掌排在手臂上,灰色袖子上便留下了一抹蚊子血,然后便听见一略带着朦胧睡意的清灵声音响起,
“唔,都都这个时辰了?叶番,你怎么都不叫我?”
桃花眼的少年嘴角抽了抽,合着这满林子的蚊子都没法阻止自家少主的睡功么?叶番木着脸道,
“少主,我们回般若山罢。”
那灰衣点了点头,站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脚,转过头来,才看到原来是一张妍丽妩媚的脸。
眉眼细长,鼻梁高挺,唇若涂丹,双瞳略微带着一抹淡淡的蓝色,嘴角微翘,霎时似万树锦花绽放,明艳无伦,眼眸的那抹蓝色似乎又浓了几分,这副容貌,即使身着一身灰扑扑的布衫衣裳,也遮不住的明艳。
只是她手下的人都知道,这位少主无论上一刻笑得如何怎么倾国倾城,下一刻也能突然晴天霹雳,震得你一个措手不及,教中上至教主长老,下至扫地大爷,没一个不怵她的。
灰衣少女对着身后蹲着的一干手下爽朗豪气道,
“罢了,既然等不到便先回罢,今儿本少主请客,咱们去城里的八方楼好好喝一顿。”
一行人终于欢欢喜喜地出了密林,也不去管身上被山蚊子叮了多少个包,喝酒才是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