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辛回灭了荀国,荀国便成为了姜国的属国,但是还是有不少没有铲除干净的荀国旧部,就如同当年姜临那些幸存的旧部一样。
眼前的院子辛回很熟悉,当年她就是在这里手起刀落一剑结果的楚歇。
辛回知道此时院子里必定安插了无数的杀手,正等着自己,她不怎么害怕,只是担心姜临有没有受伤。进院子前,她朝隐在暗处的关河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掏出那个小瓷瓶,想了一想,将瓶中仅剩的几粒药丸吞了个干净,平静走进了那个院子。
院子里面,荀缙坐在亭中,一如当年的楚歇,脸上是胸有成竹的自信。时隔多年,辛回再一次见到荀缙,只觉得他身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初再怎么背后狠毒,在人前,他始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缙,脸上时时七分笑意,言行间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
可如今,他早没了当年的伪装,或许是对着辛回连伪装得懒得穿上,眉梢冰冷,面上戾气尽显,如今他正用那张与姜临七分相似的脸,恨恨地看着辛回。
相比之下,辛回没了当日的仇视目光与厌恶的神情,只是神色淡淡地回视荀缙,让人看不清喜怒。半晌,辛回声音平淡地开口,
“放人。”
荀缙似乎冷笑了一声,却并不急着动手,反而坐下来倒了一杯酒慢慢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一副要同辛回追忆往昔的模样。
“小的时候,我每每看见父王在宫中以这国酿宴客时,便会心怀向往,我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如其他兄弟一样,坐在那宴席之上尝一尝这荀国的国酿呢,可是我知道,光是想是没有用的,那时候,别说是国酿,我和母亲二人住在一个偏僻的院落中,连饭都吃不饱。”
“母亲很善良,可是在吃人的宫里,善良是最没有用也是最为致命的东西。母亲太善良了,我总能听见母亲躲在夜里哭的声音,我必须保护她,所以我不得不除掉一些人。”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那是经常辱骂我母亲的大太监,我不过稍微在他喝的酒里放了一些麻沸散,然后等在他回去的池塘边,那么轻轻一推,他就掉进了池子里,那是个隆冬天气,池子的水开始结冰,直到开春冰雪融化后,他的尸身才浮出水面。”
“我母亲需要保护,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后来我一步步除掉了看不起我的兄弟们,父王终于看到了我,我刻意与姜临交好,渐渐地,整个荀国再没有人能威胁到我,母亲在宫中也有了笑容,她以我为傲,可是这一切,都被你和姜临打破了,你打着复仇的旗号来攻打荀国,你毁了她心目中光风霁月的儿子。”
“怪我,当初在堪舆城寻到你二人时,便该杀了你们,但是父亲说,大局为重,荀国要保持干干净净的壳,后来,他便死在了你的剑下,他是自作自受,可是云照姑娘,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了我母亲。”
说到这里,他眸色突然一变,眼中似有万千的恨意,暗藏着风雪刀光。
“云姑娘,今日既然来了,便别走了!”
辛回一直没有说话,此时,终于眼神微泠道,
“呵,缙公子又有多少人马?想要留出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哦?若是加上姜临这个筹码呢?”
说着,荀缙拍了两下手,立即有人带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上来。辛回在看到来人后神色一变,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公子”。
那被压上来的人正是姜临。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