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失去意识到再次醒来,云吞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他爹神武之姿站在茫茫的青西海面,一身青色衣袍无风飞扬,以一种睥睨天下的目光淡淡望了他一眼,对着一望无际的碧海轻轻道了句,开。
浩瀚的海面从中央劈开,所有的海水朝两旁争先恐后的涌去,形成两面千尺之高的水墙,一道路旁栽着红珊瑚的小路蔓延到了他爹爹跟前,好像正谄媚的邀请他爹走上一走。
他爹优雅的负手站在小路之上,扭过头老神在在道,“不~听~美~蜗~言~,吃~亏~在~眼~前~”
云吞抽了抽鼻子,背着小壳游过去一把用触角抱住他爹爹脑袋上束发的羽冠,抽抽搭搭,委屈的扬起短短的脖子朝羽冠亲了过去。
“吞吞!”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云吞撅起嘴,不知道亲到了什么玩意,和他爹爹的羽冠一般,凉凉的,却更加软弹,带着一股子清凉的苦涩。
他睁开眼,望见头顶波光粼粼的水面和无数起伏的银紫色光点。
一只脏了吧唧满身泥土黄呼呼的东西伸爪要往他肚子上按,看见云吞醒来,那东西露出紧张的表情,小心翼翼凑过去道,“你醒啦?有什么感觉吗?”
云吞嗷的一声叫出来,又惊又吓道,“爹~爹~,黄~鼠~狼~要~来~偷~蜗~啦!”
还没从梦里完全清醒。
温缘,“……”
小时候都是听什么故事长大的啊。
小脏狐狸一撅屁股坐下来,抬起爪子想搭理一下自己的绒毛,但看着满爪子的黄土疙瘩,他反胃的对着自己的小蹄子呕了一下。
云吞看着‘黄鼠狼’异于常鼠的动作,慢腾腾这才回过来了神,用手撑住脑袋,有气无力道,“温~缘~,这~是~哪~里~?”
头顶原本是天空的地方变成了一层碧蓝色的水,而水却又好像落不下来,只在他们的脑袋上自成一派汪洋大海,遥遥被日光映的泛着涟漪波光。
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是海水,这些海水像是忽略了这块地方,自顾自的朝他们的周围、脑袋上流过,唯独将这一块空地隔了出来,形成一片特立特行的空间。
更让云吞不解的是,在这片空间里生着许许多多光点,光点中央有一抹浅紫,周围泛着耀眼的银光。夜里看去时就像漫天繁星那般美丽。可离得这么近,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是什么他不认识的精怪?
云吞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些银紫色光点,光点在他的触碰下荡起浅浅银光潋滟的波纹,美的不可方物。
温缘摇摇脑袋,“不知道,我也四刚醒。”他说完想起来什么,模样紧张的盯着云吞,“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云吞莫名,“什~么~?”
温缘抬起小蹄子指了指他的嘴,又小心翼翼指向那些不断在周围跳跃起舞的光点,说,“你刚刚吃了几个这、东、西。”
最后三个字温缘拉长了音,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念出来,小脸皱着,看模样像是被颠覆了观念。
云吞摸摸下巴,吸溜一下口水,他有这么馋?
云吞若有所思的望着光点,回忆起梦里的情景来。
温缘见他思考,自觉的不去打扰他,退到一旁紧闭着眼睛的花公纸身边,望着原本冷冽清傲的花公纸衣裳脏污不堪,墨发散乱,狼狈的躺在地上脸色泛着青白。
温缘没由来觉得心里一疼,迈开小蹄子跑到花公纸身边,望着他沉睡的俊颜,凑过去舔掉了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