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得太投入,黎圆圆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当她感到一滩又黏又刺鼻的浓浆兜头朝她泼下来时,本能的尖叫一声,同时双手护在脸上。
她听到耳边传来粗嘎的男声:“黎圆圆,警告你,别太把自己当根葱。”
尉迟遇骑着单车行至公交站,就看见前面单车后座上一个家伙朝黎圆圆泼油漆,浓稠,猩红,血一样刺激着人的视觉。
妈妈的,谁这么明目张胆欺负他们家圆圆?!
尉迟遇热血上头,猛踩几下脚蹬,然后刺一下拐个弯,狠狠朝那两人撞上去,“咣啷”人车倒地,尉迟遇刚跳下车子,那两人已经爬起来,慌忙奔逃,尉迟遇原本想追,转头看看狼狈不堪蹲在路边的黎圆圆,放弃了,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眼睛?”
黎圆圆头脸都被糊住了,她的手一动也不敢动,继续捂着脸,摇摇头,闷声闷气说:“我看不见路了。”
正是上学高峰期,公交站聚集了很多学生,匆匆而过,窃窃私语,也有爱看热闹不怕迟到的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帮忙出主意,用水洗洗吧,小心伤眼睛;还是去医院吧,这东西刺激性也挺大的……
尉迟遇拜托一个女生帮忙照看黎圆圆,转身跑到旁边的小饭馆,接来一桶清水,照着黎圆圆呼啦啦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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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圆圆觉得全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话,还有谁比她更倒霉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谁,对方这么恨她,以至于要让这样当众出丑。
也罢,尽管来吧,依然如此了,还能怎样,还要怎样?
黎圆圆索性将捂在脸上的手拿开,站在冬日清晨稀薄的日光里,接受嘲笑与同情,全然接受,以一种认命的姿态。
“圆圆,你怎么样?没事吧?”尉迟遇被她沉默的样子吓住了,生怕她受此刺激会疯掉。
黎圆圆手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卷纸巾,洁白柔韧,沾染了红色的油漆,看上去诡异森然。
“尉迟遇,麻烦你帮我跟班主任请半天假,我想回家清洗一下。”黎圆圆动作麻利的扯了长长一截纸巾,胡乱团成团往脸上招呼,能擦掉多少算多少。
尉迟遇不放心她一人回去,跟老魏说明情况后,决定骑车载黎圆圆回家。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黎圆圆。
黎圆圆不接:“我不冷。”
“你是铁打的也冻硬了。”尉迟遇扬手把外套盖在她头上。
黎圆圆感觉到一股暖意和安全感,终于可以把那些奇怪的目光阻隔,她索性就这样头顶着外套,爬上尉迟遇的单车后座。
“你坐稳了,别掉下去了。”尉迟遇两脚生风,把单车踩得快又稳当。
黎圆圆视线被挡住,眼前一片幽暗,她一手扶着自行车座,一手抓住衣服,以防掉落。
她感觉着车子前行,人声车声涌入耳道,垂下目光,她看着车轮滑过的地面,平整干净,点缀零落干枯树叶,还有斑驳光影,她的脚在光影中摇荡。
“尉迟遇……”她忽然开口。
“怎么了?”尉迟遇飞快蹬着车子,一面留心听她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遭报应了?”
尉迟遇听不懂:“你杀人越货了?”
那倒没有,但我喜欢你这件事是错误的,因为你不属于我,我不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