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的腿怎么了?”卧室里柔和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莫之寒敏锐地发现向北小腿上贴了个创口贴,还是儿童版带着小熊图案的。
“没事,刚去扔垃圾, 被钉子划了一下,小伤口, ”向北压低了声音,捏着手指冲他比划了下那伤口的大小,“就指甲盖这么大。”
莫之寒马上蹙起了眉:“铁钉子?”
向北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就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莫之寒把他一把拉了出来,开了客厅的灯, 蹲下身,撕开创口贴, 见那伤口确实不大,但扎得很深, 还在往外渗血。被碰到伤口的时候, 向北痛得往后躲了一下, 莫之寒抬起头,眼神幽沉,含混着愧疚和心疼。
他站起身,神情严肃,声音有些发颤:“快去换衣服,咱们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这时已经快11点了,向北想着明天莫之寒还要早起去拍戏,脱口就要拒绝,但话到嘴边被莫之寒那郑重其事的目光堵了回来。
大半夜鸡飞狗跳,莫之寒开车,带着向北去急诊处理了伤口,打了针,回来的路上向北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刚上车没一会儿,就歪在副驾驶位睡着了。
莫之寒伸手过去拨开向北眼前的碎发,朝他一派天真无邪的睡颜看了又看。真是一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性子,即便真受了委屈,分分钟就能从心里挤出去,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好像永远没烦恼似的,莫之寒想来想去,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向北生气伤心过。
要说那几幅画的事,现在莫之寒真的又后悔又内疚,即便他跟父亲有再大的冤仇,波及到无辜的人就是他大错特错了。向北受了个小伤,虽说概率小,但万一感染了破伤风病菌,那可是要死人的。他知道自己脾气差,情绪有问题,他平常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不是装出来的高贵冷艳,是实在不会处理亲密关系,与其让身边的人跟着受罪,不如早早断绝这种可能性。
唯有向北是个例外,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和他亲近,但真正亲密到一定程度,他又怕了。怕什么呢?莫之寒目视前方,稀疏的车灯在夜色中化成一片片模糊的光影,他怕自己做不成一个好的朋友,一个好的爱人,他自己都不知道爱是什么?怎么给别人?
一路胡思乱想,终于把车开回了家。向北倒是睡得香,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莫之寒摇了摇头,看着向北无知无觉的面容,甚至起了丝微妙的嫉妒。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直接把人扛了出来。
就这么一直扛在肩头,进了电梯,好在深夜没人看见。电梯到楼层的时候,向北醒了,睁眼看见一个翻转的世界和莫之寒宽阔的肩背,先惊后喜,没想到被一路扛着颠来倒去还挺舒服,向北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好好享受了一下最后十几米的距离。
进家门以后,莫之寒把向北撂在沙发上,见向北嘴角挂着掩都掩不住的笑,可还紧紧闭着眼睛。他叉着腰好好欣赏了一下这出好戏,觉得现在的向北特别可爱,有必要留个纪念,遂摸出手机给向北拍了张照片。
“咔嚓”一声轻响把向北震醒了,莫之寒还举着手机,两人四目相对:“……寒哥,别拍我,求你。”向北脸颊通红,往沙发里缩了缩,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真睡着了。”
莫之寒笑了笑,说:“你挺瘦的,一点都不重。”
各自回房,但对于向北来说,这漫长的一天还没有过去,他怕吵醒小豆包,轻手轻脚爬上床,可下一秒钟身边的小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