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十九使了个眼色,纨绔少年们瓜子也不磕了,丢下空杯子和空盘子,迅速起身去缠燕长宁。
几个人一起抓住燕长宁的袖子,就要将她往外拖。
燕长宁没料到他们敢这般耍无赖,下意识地抬手劈了过去,想将他们从身边分开。
常十九靠得最近,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打,顿时头一歪,顺势滚在了地上,抱住燕长宁的鞋子不断大叫了起来:“哎呀!好痛好痛!”
燕长宁脸都绿了,忍耐着道:“你起来。”
常十九紧紧抱着她的鞋子不肯撒手:“我一定是被打残了!起不来了!”
燕长宁两辈子加起来活过了半百,却头一回被纨绔缠得失了主张。打不得,也张不了口去骂,唯一能做的训斥对纨绔也毫无用处。
双腿动不了,脑仁跳得都发疼了,燕长宁压下心底冒出的烦躁,对干瞪着眼的婢女道:“去帮常少爷请大夫来。”
常十九趴在地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夫对本少爷没用,心病需要心药医,你答应我去逛园子,我就好了。”
李羽和谢晋远抓着燕长宁的袖子也不住的点头:“是啊!郡主老大,何必那么麻烦请大夫,只要你答应出门,十九立马就能爬起来了。”
纨绔们是不讲究面子的,只要能达到目的,撒泼打滚对他们而言是家常便饭。
燕长宁忍无可忍地叫来侍卫,要将人丢出去。
常十九干脆眼睛一闭,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囔道:“丢吧!丢吧!我就躺在忠王府大门口,让全京城的百姓都来瞧瞧,告诉他们瑶乐郡主是个怎样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燕长宁深切地体会了一把毫无道理可讲的处境,看他的模样是要死磕在忠王府了,不答应他就没完。
“你起来,我去就是。”燕长宁敌不过他的厚脸皮,若是让他真的在忠王府外瞎囔囔,坏的是她的名声。
“走走走!”
常十九一听,瞬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生怕燕长宁反悔,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忠王府外拽。
忠王府的人貌似都习惯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拦着。
“等等。”燕长宁叫他们放开自己。
纨绔们立即睁大了眼睛盯住了她。
“我去换个衣裳。”
燕长宁十分顾忌自己的闺誉,虽然往日她行事张扬,与这些纨绔搅和在一起,早无多少闺誉可言了,但她不能放任外面继续乱传流言蜚语。
“换什么衣裳?不是挺好的吗?”常十九他们与燕长宁相处久了,头一回见她如此注重衣着。
细细一瞧,分明是很素净的衣裙,挑不出毛病来,不动手的话,人安安静静地站着,肤如玉质,樱唇粉腮,眼睛漆黑明亮,睫毛翘长,像是一把刷子般密密麻麻地刷过人的心脏。
不知怎么的,常十九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心跳乱了分寸。
“对呀!老大穿什么都好看。”其他人没他看得细,纯粹拍马屁道。
可能是关系亲近的缘故,纨绔们一向觉得燕长宁的长相比京城现在富有盛名的任何一位美人都要顺眼。
那些个双绝,才女什么的,在他们眼中都比不上燕长宁,也不知道怎么有脸夸出来的。
只不过燕长宁身手太过彪悍,往往让他们忘记了她的年龄和美貌。
再一想,郡主老大这是要成大姑娘了,一个个倏地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怅惘来。
“咳咳,这一身是不太方便,最好换成和我们一样的。”常十九定了定神,主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