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宁想了想,让她们每样都盛了一些来,然后亲自领着她们带了食盒去忠王的院子。
燕长宁刚进了院门,就看见忠王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月亮。沐浴后的头发披散着,懒洋洋地搭在衣服和摇椅之间,腿脚一左一右踩着凳子,随着摇椅的晃动,一翘一翘的。
走近后,还能看见他半敞的胸膛,这副不修边幅且悠闲懒散的模样,似极了那些落拓不羁的居士。
现在的月亮还不够圆,弯弯的挂在天上,忠王仰头不知在对月遐思什么,摇椅晃得厉害,燕长宁也不知他有没有眼花。
“爹。”燕长宁从青甲手里把食盒接了过来,独自走到了忠王的身边。
忠王听到她的声音,顿时从遐思里抽回身,腿脚也不晃动了:“乖女,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怎么来爹这儿了?”
燕长宁把食盒放在他左手边的空凳上:“我来看看爹,怕爹饿肚子,顺便给爹送点粥。”
忠王心里熨帖极了,他的乖女怎么就这么懂事呢?都会反过来照顾他了。
忠王虽然不饿,可还是给面子喝了两碗,砸砸嘴,真香,他的心肝亲手送过来的就是不一样。
燕长宁等他喝完,看着他放下碗,才酝酿着问道:“爹,你那个……”
燕长宁有些难以启齿,忠王现在虽然是她名义上的生父,可在她心中,忠王一直算是外男,而她现在关心一个外男的隐疾,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然而,燕长宁却无法不过问,忠王的安慰早已被她放在心头重要的位置,她由衷地盼着忠王身体健康。
接连被皇兄和老丈人关怀过,忠王已经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没等她问完,就摆手道:“假的。”
燕长宁闻言一个怔忪,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忠王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你这样实在是……”燕长宁再次了见识到了忠王的不着调,连她都骗过了。
燕长宁都想搬出皇嫂的身份来教训他了,连这种谎言都能说得出口,简直……简直……
先皇和先太后若是泉下有知,恐怕都要气得从皇陵里跳出来了!
“女儿家家的,想这些做什么。”忠王跟自己的女儿说这个还是有些羞耻的。
他可以对任何人不要脸,却希望能永远在燕长宁心目中保持高大威武的形象,然而今晚还是丢了光彩。
忠王到现在才感到难为情,可却没有一丝丝的后悔。
“爹你就算不想如了杨若秋的意,也不必用这种自损颜面的筏子。哪怕她就是进了咱们府里,女儿也能让她哭着求着出去。”
“可这样治标不治本呐!总是有人想着给咱们王府里塞女人,爹也生厌了。”别的男人或许会女子投怀送抱感到骄傲自满,可忠王却不胜其扰。
身份尊贵也是一种麻烦,他明明都说过不会纳妾了,可每天还有不少女子前赴后继地想嫁给他,与他做妾。也不管他需不需要,看不看得上眼。
今天那个杨氏女在宫里都敢爬上他的床诬陷于他,明日倘若再有人使别的更阴险的招数呢?忠王想想都觉得可怕。
女人厉害起来,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扎你一刀。
忠王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不聪明,也懒得和聪明人周旋,还不如干脆昭告天下,他现在已经身患隐疾了,以后就不会有人再从这方面打他的主意。
至于谁爱嘲笑,就尽管嘲笑去,反正他也不会掉块肉,何况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道半句。
燕长宁这一刻是真真切切地羡慕起了早逝的忠王妃,即使忠王身上有诸多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