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听过那声音了。
原莱怅然若失,再扬眸,对上了女孩的双眼,他们兄妹俩眼睛特别像,眼型、瞳孔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剔亮如明镜,似能照到人心底深处。
生怕心绪无处遁形,原莱仓皇地弯了弯唇,没了声音。
女人恬淡不争的样子,令舒灵如坐针毡,胜负欲降至零点。
尤其刚才她还主动伸出援手,对不起她的情绪就这么冒了出来,舒灵感到羞耻。
也许她没自己想得那么坏。
是她片面,仅凭以往印象,聊天记录里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天马行空的联想,就草率无理地杀了过来。
客厅里,静默着。
舒灵敛下睫毛,自己跟自己拗了会气,终究还是艰涩启唇:“对不起。”
可她还是想替哥哥,也为自己要个说法:“为什么要拒绝我哥啊?”
“明明是那么好的哥哥啊。”
原莱闻言,眼波一止,半晌才回:“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吧。”
“啊?”
原莱看向她,故作轻松一笑:“你不也这样觉得吗,我配不上你哥,我自己也是,我和他差距太大了。”
女人和善得不可思议,更让舒灵面红耳赤,她望向别处,别扭地撅了撅嘴,嘟囔:“可我哥又不这么认为,他都想为了你放弃保研了。”
“我真替他……”舒灵陡然噤声,把将将要脱口而出的“不值”二字咽回去,换成了:“打抱不平。”
原莱似乎料见她要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他,那时急着切断联系,说了些伤他的话。”
“哼,”舒灵鼻子吭气:“我就知道。”
“但我也没有骗他,我很喜欢你哥哥。”无论今后有无交集,也许她很快就要搬离这里,她还是要说:“我不想给徐星河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和影响了,刚刚那通电话,我会帮你隐瞒,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觉得你这女的特逗,”舒灵不解地嗨了一声:“要我是你,我肯定跟他好得很呢。”
舒灵说着说着赌气一般,眼眶发红:“我要是能遇到我哥这样的男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他了。”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其实很一般,爸妈都去新加坡打工了,然后我奶奶老打牌,牌瘾特别大,基本不怎么管我的,就舅舅舅妈惦记着我,经常是我哥过来给我送饭,说怕我饿死了。”
“我初中的时候吧,家里没人管嘛,都不好好学习的,跟一群小痞子翘课上网打游戏,然后我哥就去游戏机室把我揪回去了,真的,揪回去,就拎着我领子,”回忆到这里,舒灵破涕为笑,还比划着那个动作:
“他仗着身高优势,一出现大家都怕他,我那时叛逆期,还要掳起袖子跟他干架呢,可惜打不动,太瘦小了。打不过我就大吼,你不要管我,他就骑自行车走了,我心里憋屈,坐路牙子上哭,哭了一会,他又回来了,还给我买了棒棒糖,我立马老实了。”
“初三的时候,本来我以为我都念不了正经高中,估计就念个中专吧。结果我哥每周末都跑过来,煞费苦心给我当家教,教我做题,还整理重点,他自己也高三呢,又苦又累的,然后我被逼着学习恶补,居然还抓住了市重点的尾巴。”
深陷往事,舒灵状似歉疚地笑了笑:“可惜我没救了,还是没考上大学。”
“他都不想理我了。”
“后来我跟他说我有了别的事业,他问什么,我说我打游戏直播,他说没出息,我就把我直播间人气给他看,他就闭上他的狗嘴了,然后自己也开始玩那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