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汀看着坐在石凳上,眼含热泪的女人,攥着拳头深呼吸了好一阵,才慢慢走了过去,“你确定能救我师兄,让他经脉丹田恢复如初?”
曦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既然他舍命救你,是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自会报答他。摩罗儿,你走近些,让娘……”
听到摩罗二字,苏汀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我叫苏汀,屠苏酒的苏,汀州的汀。”我娘乔玖兰,我爹苏垣,早在你将我从腹中剖出,封印到名娄山下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曦怔了一下,而后笑的包容又慈爱,“好好好,我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都这般大了,娘还未曾好好看看你,你靠近些,让娘好好看看你。”
看她这幅慈母样,苏汀的胃中一阵翻涌,恶心的差点要吐了出来。他本想转身就走,离这个人越远越好,可一想起霍嘉昱那几乎无人能救的伤势,他还是攥着拳头走了过去,忍着翻腾不休的呕意,让曦抓着他的袖子上下打量。
看到曦得寸进尺地伸手过来还想摸他的脸,苏汀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压着嗓子问:“您……我师兄情况危急,不容耽搁。可否请您大发慈悲,救他一救?只要您出手救他,苏汀但凭您驱策。”
曦好像被苏汀这明显充满排斥厌恶的动作伤到了,她捂着胸口,哽咽道:“我的儿,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娘当年怎可能舍弃你!你……你这是怪怨我了吗?”
苏汀瞥了一眼悬在天边的血月,转过头来眼珠子已经变得通红,他冷笑着挑起一边的眉梢,声音嘲讽极了,“哦,为了救你的情郎,引开神族对他的追杀,你将刚刚凝聚出神识的我从腹中剖出封印于名娄山腹中时,你可曾想过,你是我娘?”
苏汀向前逼近一步,“你这个当娘的可曾想过一个未成形的胎儿被强行剖出会不会夭折?你将情郎的精血涂抹在我身上时,可曾想过,若我被神族发现,他们会不会将我炼化到魂飞魄散?你可曾想过,一个柔弱无助的婴孩,被封印在黑漆漆的山石中,耳边寂静无声,入目皆是黑暗,他会不会害怕?”
回忆起那长达数万年的囚禁,苏汀的眼中盈满了恶意的憎恨与嘲讽,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曦上神,人不可以太贪得无厌,你和你的情郎亲手杀了我一次,如今,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当我的母亲吗?”
听着苏汀的一声声质问,愧疚、心虚、痛悔淹没了曦的内心,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削俊美的少年,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了。迦重伤濒死,又被神魔二族派人追杀,她一个身怀六甲灵气凝滞的孕妇能怎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迦死在那些人手里吗?
迦是她的命啊,她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迦去死!
当时将孩子剖出来封印,一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动用灵力,带着重伤的迦逃离追捕;二引开追兵,她想着神族派来追杀迦的领头人是她的亲兄长,对于她的孩子怎么也能网开一面。等这事儿过去了,不管孩子是在兄长手中,还是安全地待在山腹中,她都会第一时间将孩子找回来,细心呵护蕴养,补偿自己的过失。
奈何天不从人愿,她还没来得及找回孩子,神魔之战就已经分出高下,她跟着迦一起被关在了这无间深渊中,永世不得离开。
这数万年来,她没有一刻不曾想念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一刻不曾怪罪过自己。
她本想着,这个孩子怕是真的没有了,却不曾料到,前些日子忽然感受到了孩子的气息出现在了无间深渊中。她欣喜若狂地顺着气息找了过去,找到了自己丢失万年的孩子,她的儿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