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摸了一把孩子的脑门,又用灵气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毛病。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掰开孩子的嘴,才找到小月尔忽然发热的缘由:“别嚎了,就是长牙罢了。”
“长牙?”青年一头雾水,“长牙跟发热有什么关系?”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就是小孩儿长牙都会发热,你拿冷帕子给她敷一敷,就好了。”郁宁翻了个白眼,一手掏出帕子,一手凝水成冰,将帕子冰镇了一下敷到翁月尔头上,“看,她舒服就不哭了。”
青年摸着鼻梁嘿嘿傻笑,“没生病就好,没生病就好。”
“我说你啊,就不见对修炼上上心。咱们能够入得宗门不容易,那是多少凡人艳羡的事情,你来了也不好生修炼,反而养孩子养得这么有滋有味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郁宁把小月尔接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哄她睡觉,压低了声音训斥青年:“甲鱼,我可告诉你,这修炼之道犹如逆水行舟,你若再不专心修行,日后……”
青年捏了捏小月尔胖包子一样的脸,抿着嘴,只笑不说话。
“看你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月尔亲爹呢。”
青年舔着脸凑到郁宁跟前,笑意戏谑,眼中却含着温柔到几乎能让观者落泪的憧憬和期许:“我要是她爹,那你岂不是她娘?”
郁宁一个激灵,从这段画面中挣扎出来,心中好似被扎了一万根银针,细细密密的痛楚,让她忍不住抓着衣襟,弯下了腰。
郁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一再告诫自己,那些所谓的回忆说不定是霍熙这奸诈小人使了什么阴招,给她制造出的幻觉,一定不能相信。她活了九十三年,除了三岁以前的事情,其余的经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里面没有霍熙的存在。
霍熙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打着各种负面情绪的符号,有点恶心有点厌恶,却不值得计较,不值得记忆。
可这次重逢以后,在看到他的第一面,郁宁就不自觉地开始质问自己,这个人真的是霍熙吗?为什么明明同一张脸,看久了她非但未曾厌恶,甚至还有那么一两分亲昵和不知所措的愧疚。
“甲鱼……”郁宁似哭似笑地伸手抓住霍嘉昱的衣袖,哑着嗓子说出连自己都有点不明所以的问话:“当初你为什么要突然避开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这句话好似一阵天雷劈进了霍嘉昱的脑瓜子,无数被他刻意遗忘压制的记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翻涌了出来。
这不可能,为什么苏汀觉醒了一部分前两周目的记忆,连郁宁也想起了一周目的记忆?!
耳边回响着郁宁撕心裂肺的哭声,霍嘉昱的思绪回到了一周目。
那时候他刚刚穿越,穿到了年近七岁的霍熙身上。这时候的霍熙还不是昆德峰上那个受人爱戴,养尊处优的大师兄,他只是一个全家都死在洪水中,每日游荡街头乞食的小乞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被李老财家买去当下人,天天吃粗面馒头吃到饱。
刚刚穿越的霍嘉昱根本没有把晋江精灵的话放在心上,一直假装自己就是获得了一段新的人生。这里没有扰人烦的键盘侠,没有逼着他到处搬家的何佳人,没有拿着他的名头去兜售其他作者版权的吸血经纪人,他可以得过且过地活个几十年,然后再死也无所谓。
抱着这样游戏人间心态的霍嘉昱,在穿越不到半年,救下了一个为了口吃的,差点被地痞打死的小姑娘。那时的他只不过是看到小姑娘就算被人踢打,忍着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