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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闷哼一声,似乎一个踉跄摔在了桥栏边。

    紧接着,对方一拳拳砸下来。

    郑濯被打得咳嗽不止,喘着粗气断续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她是了,我怎会没看出来这么些年了,我早该发现的”他说完放声大笑。

    应他的却是愈来愈密的拳头。

    元赐娴好奇揍人的是谁,拼命竖耳听上边动静,哪知她心里一急就醒了,醒来只瞧见头顶干净的承尘,和窗外早秋清晨尚算宜人的日头。

    她从床上蓦然跳起,一气之下,险些怒摔被褥。这位兄台,您别光顾着砸拳头,能不能说个话啊

    她坐在床沿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整理线索:看来是她死后,郑濯派人打捞她的尸首,却被一个爱慕她多年的男子给捷足先登了。而这名男子既下如此狠手,将他往死里揍,是否说明,郑濯的确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她果真还是不能轻信了徐善。

    元赐娴愁眉苦脸喊来拾翠,道:“拾翠,你去查查,长安城跟六皇子相识的郎君中,有没有谁可能偷偷摸摸爱慕我的。”

    拾翠给她吩咐得一愣:“小娘子,这该如何查”

    她抓着头发叹口气:“也对。”

    她一定是被这吊人胃口的梦境气糊涂了。

    只是到底也不算无从下手。从郑濯说话的语气,及拒不还手这一点看,她觉得梦中俩人应当年纪相差不大,且相识已久,交情颇深。于是道:“那就给我罗列个名单,将长安城所有与六皇子年岁相当,关系匪浅,且认得我的男子都给找出来。”

    拾翠领命,见她疲惫得一头倒回被窝,忙道:“小娘子,您昨日说过今早要进宫的,眼下日头都高了,您还继续睡

    吗”

    元赐娴脑袋刚沾枕,一下又撑起来:“哎,我忘了快快,替我穿戴。”

    元赐娴先去紫宸殿面见了徽宁帝。老皇帝很“惦记”她,这些日子几次三番派人询问她伤势,说若无事了,一定来宫里给他好好瞧瞧。

    她便去给他瞧瞧,与他唠了些话,然后问起陆时卿的下落。

    徽宁帝当然晓得她的心思。毕竟他也听说了,她腿伤第二日还曾一崴一崴地去探望陆时卿,想是当真对他这臣子死心塌地得很。

    他便chéngrén之美,牵个线搭个桥,差人送她去了含凉殿。

    含凉殿地处太液池畔,傍水而建,是消暑避夏的好地方,燥秋时节亦比旁处安逸,远远瞧着,琼楼玉宇,朱檐耸峙,如近蓬莱。

    徽宁帝赐居此殿予十三皇子,大约也是宠爱这个儿子的。

    元赐娴被宫人领到殿内一处园子,见陆时卿正坐在一座八角凉亭里,手执一本书卷,翻阅得十分闲适,四面也没个人打扰。

    不见幼皇子,她心里纳闷,四顾一番,这才发现不远一座高阁上还有两人。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男娃正端坐案边写字,想来就是十三皇子郑泓了,另有一人在旁指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他的字迹,正是他名义上的嫡姐郑筠。

    她瞅瞅楼下陆时卿,再瞅瞅阁上郑筠。哦,这就是陆霜妤上回说的“一旁”啊。这“一旁”可离得真“近”。

    元赐娴心情登时便妙起来,人未到声先至:“陆侍郎。”

    陆时卿闻声抬头,见到她倒是略微愣了一愣,只是下一瞬便记起她昨日做下的无赖事,皱皱眉没搭理她,复又低下头去。

    高阁上的郑筠也听见了下边动静,起身站到了围栏旁。元赐娴仰头向她行了

    个礼。

    她朝她微一颔首,回头跟弟弟说了句什么。小家伙似乎好奇,扭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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