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暗比赵述稳重许多。陆时卿私下的门路多是由他在疏通。
他办完了事,回报道:“郎君,六殿下差人带了个话,说韶和公主近来小动作频繁,请您留意。”
“我知道。”陆时卿淡淡道,“今日的两名探子就是她安的。”
“莫非她晓得了您与殿下的私交”
陆时卿摇头:“此女政治嗅觉不算敏锐,派来探子不过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必多作计较。倒是她在皇后跟前说得上话,皇后又惯会与圣人吹枕边风,这点该提防提防。”
曹暗想,所谓鸡毛蒜皮,便是指男女情爱之事,恐怕韶和公主是从哪处得知了澜沧县主离京的消息,因此来探郎君反应。不过郎君送汤一举已叫这位贵主十分下不来台,想来短时间内,她必不敢再自作聪明。
“郎君如何看待澜沧县主的政治嗅觉小人以为,她接近您,当是另有所图,并非贪您的”他咳了一声,“倒像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讨好您似的。”
陆时卿知道他漏掉的词是“美色”。他点点头,示意他所言不错。
越是相处,他便越无法小觑元赐娴,尤其今日在元府,听过她与他不谋而合的策略,便更下意识对她的举动翻来覆去琢磨猜测。
他很难相信,她的接近是单纯的,却偏又捉摸不透,她究竟图什么。
毕竟她也不像清楚他与郑濯的暗中谋划。
曹暗又问:“如今圣人也发话了,郎君预备如何处置这桩很可能落您头上的婚事”
陆时卿眉心一蹙:“我已将此事拖延到了岁末
。既然眼下无法送她回姚州,且走一步瞧一步,看看她究竟意在何处。”
“小人倒觉得,其实郎君未必要躲着县主,您既是瞧不透她,何不多瞧瞧”
他不置可否,低下头研究棋谱了。
元赐娴歇了一天,翌日请厨房做了些早食,准备了几瓶伤药,生龙活虎跨出了院子。
她是注定回不得姚州了。圣人连如此不上道的路数都使了出来,便是打定了主意留她。她若想方设法南下,一来可能再次受阻,二来,说不定将惹他疑心。
对此,她倒也没什么怨的,毕竟走有走的好,留有留的妙。只是早知如此,就不将梦境吐露给元钰了。瞧瞧兄长对徐善不甚客气的态度,就知他沉不住气,恐怕从今往后,六皇子那处的交道,还得多由她出面才行。
她走到半道,恰好碰上晨起射弋的元钰,被他拦了下来:“你这一大清早的去哪”
“我替阿兄赎罪去。”
“你该不是要上陆府,瞧陆子澍的伤势吧”见她点头,元钰皱皱眉,“你过来,阿兄给你说几句。”
他如今已然知晓èièi接近陆时卿的真实目的,起始大不赞同,嚎得哭天抢地,说元家有难,却要靠她出卖色相周旋,都是他这做阿兄的无用,愧对阿爹阿娘,愧对列祖列宗
结果他嚎了半天,被元赐娴一句“陆侍郎长这么好看,我又不吃亏”给堵了回去。
等元赐娴凑过来,元钰交代道:“听阿兄跟你分析分析眼下情势。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照我看,上回险些叫你挡下的那一鞭子,必然给陆子澍不小的震撼。他跟着圣人做事,最了解圣人心思,讲了个豺狼虎豹的故事,劝阿兄送你回姚州,虽说是摆明了不愿娶你,但其实也有不希望你身陷
囹圄的意思。所以你别灰心。”
元赐娴昨日已听他讲过那个故事,提起鞭子,她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