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乱观察了一下那伙人举刀的手势与落刀的位置、力度,断定他们受过特殊且统一的训练,绝非出身草莽。最终将诸多疑点前后串连,猜到了徽宁帝头上,就装作慌不择路的样子,把自己摔进了路边泥地里。
元赐娴答完,见兄妹俩还杵在原地,一指一旁椅凳:“都坐呀。”等他俩坐下,又吩咐拾翠,“将早食端给陆侍郎。”
她大老远跑一趟,就为给他送早食
陆时卿微微一愣,一时也忘了说,他已吃过了。
拾翠提了个双屉的食盒上前去。
元赐娴跟着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她说到这里,突兀地停住。
哎,不妙,下人做了什么来着,她给忘了
站在她身侧的拣枝一慌,小声提醒:“荷花粥。”
她赶紧接上,尴尬一笑:“荷花粥。您尝尝。”
陆时卿的脸霎时黑了。露馅露得这么明显,当他是聋子吗
元赐娴这时候没工夫注意她,掩饰了面上心虚,道:“那改日我来早一些,这样就能赶上您吃早食的时辰了。”
“县主伤了腿脚,理该安生歇养,陆某不劳您惦记。”
她赔笑:“怎能不惦记,您也受伤了啊实则我今日正是来探看您伤势的。”她往他手背瞥瞥,“您的手好些了吗”
陆时卿昨日从元府回来便裹了伤药,缠回纱布,低头看一眼道:“已处理妥当,并无大碍。”
“我带了伤药来,是拿家
父琢磨多年的方子制的膏子,寻常地方找不着。”她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些瓶瓶罐罐的来。
元赐娴本想将几瓶药撂下就走的,想起方才的窘迫事,便想弥补一下,道:“我给您换个药,重新裹下伤吧。”
陆时卿将手掩回袖中:“不敢劳烦县主,您将药留下,陆某已是感激不尽。”
又是套话。
元赐娴不太高兴了,不理他,直接吩咐一旁几名丫鬟:“你们几个,给我打两盆清水来。”
陆府的下人就比陆时卿听话多了,被她飞俩眼刀子,便碍于她的身份不敢不从,乖乖去打了水来。
陆时卿皱皱眉:“陆某换了药裹了伤,县主便愿意回府了”
元赐娴点点头,神情严肃。
他只好叹口气,低头拆纱布。
元赐娴提着药箱站起来,还记得要演出一瘸一拐的模样,等到他跟前,瞅见他狰狞的手背,却是吓了一跳,敬称都不见了:“这是处理妥当的模样你可是不想要这手了啊”
他手背上长长一道鲜红的薄痂,伤得深的几处都有了化脓的迹象,着实触目惊心。
一旁陆霜妤也吓得不轻,瞠目问:“阿兄怎么伤得这么重”
想他恐怕不好意思答,元赐娴便替他解释:“被我阿兄打的。”接着回头吩咐,“拿盐末子,热水和棉帕来。”
她说完就抓过了他的手。
都说十指连心,陆时卿给她一抓,心都好似被什么古怪的力道震麻了。他下意识要抽出指尖,却听元赐娴一声娇喝:“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他浑身一僵,顿住不动了。
陆霜妤和满屋子的丫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景象太诡异了。居然
有人碰得了她们的郎君了居然有人碰得了她们的郎君,还没被掀翻了。
陆时卿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头。自郊野一场“肉搏”后,他对旁人贴肤触碰的容忍程度似乎变高了,方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