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人干笑了一声。
男子目不斜视,脸被iànju遮挡,看不出情绪。
元赐娴装模作样半天,再不见俩人开口,看兄长打定了主意不给她听,只好作罢,借屏风遮挡,弯腰将绣在鞋上的一颗珍珠死命一拽,拽了下来,惊喜起身:“哎”
她将珍珠捻在指尖晃了晃:“阿兄,我找着了”
元钰头疼地看她一眼:“那就赶紧回房去。”
他这èièi的演技,估计是师承他的,一样的拙劣浮夸。
她含笑走来:“是,阿兄忙。”完了指指小几上的荔枝,示意对头男子吃,“先生,这荔枝很甜的。”
男子再度颔首还礼,目光顺势在她裙裾一掠,看了眼那只露了一角的杏色丛头履,很快移开。
等元赐娴走了,元钰才尴尬道:“叫先生见笑了。”
他摇头:“令妹率真纯正,何来见笑一说。”
元钰都觉得这是反语了。
当初阿娘给èièi取名“赐娴”,眼瞧着多好的寓意啊,不想叫她半道跑偏了,没文雅起来,反倒是打马球,踢蹴鞠,还生了一肚子坏水。尤其这些年身在广阔自由的西南地界,又有阿爹阿娘宠惯,简直是横着走的。
他兀自叹气,随后问起正事:“先生此番主动相约,所为何事”
男子道:“将军可曾替县主考虑婚嫁事宜”
元钰一愣:“先生何出此言”
“在下此番是替六皇子来送定心丸子的。殿下见将军踌躇难择,称愿纳县主为妃,以表诚意,并承诺,
若事成,余生必将与县主荣华共享,相敬如宾,若事败,亦将力保县主及元家上下性命无虞。”
元钰神色一紧。
男子薄唇微抿,问:“将军试想,倘使有了县主与殿下这层关系,说服令尊是否可说轻而易举”
结果郑沛两眼一翻,气晕了。听说后来犯了头风病,在床上咿咿呀呀躺了个把月才好。
她是眼下才知,打她进京,郑沛已几次三番意欲登门拜访,都被宫人拦下了,这才只好辗转托人送来帖子。
不过,素来不喜他的兄长竟收下了。她觉得里头有鬼。
元钰将帖子交到她手里时,神色不大自然:“你若懒得应付就算了,阿兄替你回绝,不怕他。”
她当然懒。这个九皇子在梦里不曾留名,大约并非要紧角色,且上回留给她的印象着实太差。这等为人轻浮的好色之徒,若非碍于身份,她一定要找人拧断他的胳膊。
她干脆道:“我不去。”
元钰沉吟一下:“倘使六皇子也一道去呢”
她一愣之下亮了眼睛:“当真”
元钰将她前后神情变幻瞧得一清二楚,心里头说不好是什么滋味,嘴上道:“阿兄骗你做什么若单只是那登徒子,自然一早回绝,哪还来过问你的意思。”说罢试探道,“你上回不是与阿兄说”
好歹有机会见见梦中仇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元赐娴不等他说完就道:“好,我去。”
翌日,元赐娴的嫂嫂姜璧柔陪她一道去了芙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