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元赐娴硬着头皮将簪子拿出,一面碎碎念:“咦,怎么跑到我袖子里去了”
时卿打断她,语气隐忍:“请您戴上它,以正仪态。”
元赐娴不甘心,还想再摆他一道,往四面瞅瞅,道:“可这里没有铜镜,我该怎么戴要是戴歪了,仪态也不正吧”
这是个好问题。如果她戴歪了,他还得难受。
时卿陷入了沉思,忽听她道:“要不您给我戴吧”
她说着凑过来,身子几乎越过了半张石案,一下便叫他嗅见一股淡淡的花露香气,似桃似杏,直沁心脾,仿佛将他从头到脚淋淌了一遍。
时卿有心退后,却鬼使神差般没有动,微眯着眼,仰头望进她含笑的双目。
他可能不得不承认,这双水汽氤氲的眼真的非常蛊惑人。
所以,在能够出口拒绝她前,他的手已经接过了她递来的簪子。
梦中照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她被困在一块四壁潮湿的桥石里,压抑非常。
百姓在桥上议论纷纷,说元氏父子举兵造反,活该惨死,倒可惜了元家小娘子无辜受累,这样的绝色美人,竟落了个遭人抛尸沉河的下场。
有人说:“听说是逃到了这桥上,然后被乱箭射死的。”
“啧,年纪轻轻的,才十八呢。”
又有人接话调侃:“可美人终归是美人,死了也吃香,就昨儿夜里,我还瞧见一伙人在这儿偷摸打捞。”
昨年孟春,元赐娴头一回做这梦时,只觉哭笑不得。
她好好的
一枝花,却成了块千人踩万人踏的石头,遭烈阳炙烤,雨雪覆冻,日日与脏臭的鞋底板子和车轱辘为伴,这叫个什么事
且不说父兄怎么就造反了,她倒是好奇,谁人竟稀罕她的尸啊。
可别瞎捞了吧。她在石头里,能帮帮忙将她凿出来不
但头回碰上如此荒诞的梦,她到底一笑置之了,直至今年孟春,再度被这梦桎梏折磨,方才察觉不对。
这第二回,梦里似乎过了很多年。
她听见有人在桥上感慨世事难料,说是当年,元氏父子惨遭皇六子手刃,不想如今,这桩谋逆案竟峰回路转,得了平反。
有人悄悄附和,说可不是嘛,瞧瞧这大半年来瞬息万变的,先是徽宁帝被逼禅位,做了空壳子太上皇,再是排行十三的幼皇子上位,由太上皇曾经最宠信的臣子辅佐登基这样讽刺的事,谁能料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