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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是目无尊卑,有意冒犯,而是想亲近我的缘故吧”

    这话陆时卿没法接。

    马车里传出清脆的“嚓”一声,像是谁将宣纸一把揉成了一团。

    元赐娴笑了一声:“您不说话,便是默认了。这酸梅汤您趁凉喝,咱们后会有期。”

    陆时卿一路阴着张脸回了府。

    他身后,赵述提着匣子屁颠屁颠跟着,一路碎碎念:“郎君,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澜沧县主呐哎哟,可真是”

    可真是美到叫人深感言语之贫乏,措辞之无力啊

    他这边正苦于找不出词儿形容,忽见老夫人迎面走来,当下闭嘴。

    陆时卿停步,绷着的脸缓和了些:“阿娘。”

    宣氏笑着上前:“儿啊,阿娘过些日子去替你置办几身秋衣,你回头来房里挑拣挑拣图样”她说到这里一顿,目光在赵述手里边的匣子顿住,“这是何物”

    陆时卿给赵述使个眼色。

    他忙乐呵呵地答:“回老夫人,小人今儿个撞了桃花,半道碰见个小娘子,非要将这匣子送给小人,说是里头装了酸梅汤,给小人解暑的。”

    宣氏笑意不减:“是嘛,那可真是好福气。”

    陆时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阿娘,儿先回房了。”

    宣氏点头示意他去,等人走远面色一敛,与身旁丫鬟道:“这混小子,真当他阿娘是没见过世面的那匣子眼瞧着便是上等黄花梨制成,且雕工如此精致,哪里是赵述能惹来的桃花你们快派些人去打听清楚。”

    赵述撒谎撒出一身汗,跟陆时卿一路到了他卧房门

    口,小声问:“郎君,这酸梅汤”

    陆时卿停步,回头:“你不怕被毒死就喝。”说罢便将房门移开,“砰”一声阖上了。

    赵述一路念叨着“怎么会有毒呢”退下了。

    陆时卿冷静了一晌,等他聒噪的声音远去,蹙眉站在屋里一面铜镜前,掸了掸衣襟,张嘴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复又整了整腰带,换了副非常冷漠的态度,道:“阿濯,有桩事得跟你讲明白”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回踱了两次步,将脸色放和缓了些,重新对镜道:“阿濯,我左思右想,此事当及早与你说明。昨日我与你讲,澜沧县主回绝了你,却不知缘由,实是我一时难以启齿,与你撒了谎其实她”

    他再度停下,深吸了口气,摇头重来:“阿濯,想来你已听闻城内动静,此事你万莫误解,我与”

    他咬咬牙,再摇头,再重来,如此几番过后,实在气恼不堪,提高了声道:“这个元赐娴”

    恰此时,房门被叩响。

    外边宣氏震惊难言,默了半晌才得以开口,朝里问:“儿啊你将元家小娘子藏屋里了”

    见他眼色冷了几分,她很快道:“我跟您说笑呢。”说罢继续往前走。

    陆时卿跟上,过不一会儿见她又停了,回过头仰着脸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陆侍郎,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很久了,一直没机会外边传言说您不好女色,喜男风,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提早告诉她一声,她还是不白费力气了。

    陆时卿偏头,飞了个眼刀子过来,看看她快要碰着他肩的下巴,隐忍道:“县主,您的脂粉,好像抖在我肩上了。”

    他是嘴毒惯了,想故意说点难听的,好叫她自重,却不料她脸比墙厚

    ,不退反进,不过僵了一瞬,便笑嘻嘻道:“哦,对不住,我给您吹干净。”

    说着,象征性地往他一粒白屑不见的肩头吹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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