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将此事当作朝事来议,真是挑不出半点错来。
站在后头竖着耳朵听完全程的唐大人不由傻乐:俺家闺女可是福禄寿三星俱全的好命格,旺夫旺子旺宅的那种!
唐大人回家把这事跟家人一说,钟宜芬进不了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唯独唐宛宛听得心不在焉,吃过午膳又去自己房里啃书了。
她连着两天闷闷不乐,连院子里的两只兔子都蔫了吧唧的。灰兔成日睡觉,白兔火气却恁得重,小芷喂食的时候还差点被咬了一口,好在她缩手缩得及时,这才能幸免于难。两只兔子又被关回了笼子里,活动范围缩小了一大半。
唐家人也不知道女儿为什么闷闷不乐,劝不到点子上,只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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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卯时正起身的,清晨喝了半碗红豆粥,辰时至学馆。”
跪在殿中的暗卫是个女子,一身夜行衣,说话时几乎听不出声调起伏:“姑娘下午酉时一刻归家,晚膳用了一小碗香米饭,之后直奔卧房,挑灯夜读至子时。”
晏回是见识过唐宛宛的饭量的,心说她在自己面前都敢不顾形象地吃那么多,回了家反倒吃得少了,定是被此事影响了心情。
晏回眉头深锁,问那暗卫:“姑娘晚上看的什么书?”
那暗卫不假思索答:“回陛下,奴婢不识字。”
晏回一滞,挥挥手叫她退下。静默良久,心中燥意更甚,捏了捏眉心,又提笔继续批阅奏章了。
站在他身后的道己焦虑不安,身为天子近侍,道己一向是乐陛下之乐、忧陛下之忧的好公公。时已至秋分,天慢慢转凉了,陛下却上了火,嘴里长了好几个口疮,这两日睡得也不好,今早朝会之上竟走了思,明显是心事重啊!
见陛下批完了一份奏章,道己小心插|进话来,打着笑脸委婉提醒:“陛下,明日又是休沐了哈?”
晏回笔尖一滞。
“上上个月太后娘娘那儿的凤头鹦鹉抱了窝。”道己又从旁提点:“前几日奴才去瞧过,小鹦鹉已经长了毛,能自己吃喝了。”
晏回瞥他一眼,落了笔,似乎陷入了沉思。道己只当自家主子还没开窍,还要再接再厉的当口,便见陛下起了身,说道:“陪朕过去挑两只。”
道己应诺,笑着跟在了后头,心中感慨良多:自己这个奴才真是一个能顶十个,能将陛下吃喝穿用打理得妥妥的,能给陛下研墨打扇,如今连陛下追姑娘都能出谋划策了,真真儿是太能干了!
慈宁宫里的太后娘娘心头在滴血:“拿两只小鹦鹉还不成!你还要把翠翠和花花这两只最会说话的也挑走!这两只可是母后的心头好啊!”
晏回悉心开解:“再有十来天宛宛就进宫来了,到时候这俩只给您一块儿带回来。儿臣把侍鸟太监也一齐送到唐家去,保管把您这心头好照顾得好好的。”
太后娘娘犹豫一下:“如此也好。”瞧见自家儿子脸上没个笑模样,又苦口婆心劝道:“人家姑娘受了大委屈,你别跟你父皇一样成日板着个脸,去了唐家拉下脸面好好哄几句。不然丫头就算进了宫,心里也拧着这么个疙瘩,将来有你的苦吃!”
“母后说得极是。”晏回正色道,深感此次出宫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