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是守成的君主,此事未必是他的手笔。”裴蓁沉吟了半响后,才开口说道。
德宗大长公主神色有异,嘴唇不自觉的微微阖动,半响后,咬牙切齿的说道:“狼子野心的狗东西,我看他们是不要命了。”德宗大长公主也知如果不是显昭帝的意思,那只会是三王中有人行事,只有挑起纷争,他们才有机会染指兵权。
“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德宗大长公主目光阴沉,只要不涉及国事,她必是要为自己长子讨回一个公道。
裴蓁也觉得因一己私欲挑起纷争与卖国贼无异,只是,眼下还只是她们的猜测,三王也未必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为一己私欲打破启圣现有的安宁。
“这事还得仔细的让人去查,眼下更要紧的是木那塔舅舅的伤势。”作为草原之王,他若真是的因此病逝,无疑是会激起草原之怒,一旦此事真是启圣所为,若是败露,没有人会理会其因是因公还是因私,只会举兵攻启为单于复仇。
“你说的对。”德宗大长公主当然知道草原上那些赤脚大夫不能和启圣的名医相比,虽说眼下木那塔保住了性命,可难保不会旧疾复发,毕竟依莫何查所言那三箭都命中要害。
“孙太医年纪大了,倒不适合长途远行,不如让他的孙子乔装与阿兄随行。”裴蓁轻声说道,到底是德宗大长公主府的人,明晃晃的和番邦人士同时,不免让人疑心。
德宗大长公主府因这话脸色阴沉下去,倒不是因为裴蓁,而是因为她贵为一国的公主,却连想派个人给儿子瞧病都要偷偷摸摸的,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四十多年,难不成就因为她的儿子身上有异族血统,她就该不管不顾他的死活。
“这帮子欺人太甚,我还没有死呢!”德宗大长公主忍不住把手中的茶碗掷了出去,那茶碗顿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裴蓁是不曾做过母亲的,可将心比心,若是有一日外祖母也遭人暗算,她必也要勃然大怒,不管那人是谁,总要揪出来让他知道知道列害。
“您别恼,这事若真是三王所为,不管是哪个,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尝尝被人刺中要害的滋味。”裴蓁温声劝着德宗大长公主,可眼底却不见丝毫温度,正如德宗大长公主所言,她如今人还尚算健朗,启圣就有人敢算计她的儿子,若有一日她去了,她这一脉不知要落得怎样的下场。
德宗大长公主冷笑一声:“让人去查,不管是谁做了这样的事,不用等到日后,只要查到了证据,我便要撕下他一层皮。”
裴蓁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劝德宗大长公主暂退一步,便是她,遇上这样的事也要撕下那贼人一层皮方能解恨。
“这事马上就让人去查,您别急,也别恼,要不等木那塔舅舅好了起来,来洛邑看您,您却气倒了,可不让他担心,越是这样的时候,您越该好好保重身体,您撑在这,不管是什么人行事之前都要仔细掂量一二的。”裴蓁柔声说道,喊了人进来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免得不小心让德宗大长公主踩到在伤了人。
“我扶您下去休息吧!什么事也不急于这一时,您得沉得住气。”裴蓁扶着德宗大长公主轻声说道,又对周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周嬷嬷会意,也上前扶着德宗大长公主,口中不住的说着宽慰人的话。
别的话德宗大长公主听不进去,可有一句话她却是听进了心里,她的撑住,她得长长久久的活着,活到太华出嫁生子,她